他认真的看向苏梨:“不单单是爱人之间的独占欲,小梨,我的情况是严重的话也许会杀掉自己的伴侣和我虚构中想要抢夺自己的伴侣的任何人。
这种情况不是个例,容易遗传,我父亲是这样,所以他坚持治疗,在生下我之后决定切除腺体。
我以为自己分化成beta就能结束这一切,可二次分化的结果也许是注定的,而我在清楚自己可能患有这种疾病后,便不在想自己后代的事情。
小梨,这种情况下你不能责怪自己,因为这不是任何人的错,我也不想要生病,甚至不想要二次分化,你责怪自己,我却没有办法责怪你,我只会痛恨我爱你。”
明明就坐在她的面前,面前餐桌还分着同样的早餐,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显得人很温暖,但落在苏梨眼中的视线却看起来异常悲伤。
也许是在易感期,陆闻屿非常脆弱,他完全向苏梨展开自己,像一张安静等待画家作画的宣纸。
“因为会让我觉得是我将你拖着这个牢笼里的。”陆闻屿说这些话的时候,下颚紧了些,他看向苏梨的眼微流露些水光,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话音落,室内恢复了些安静,苏梨吞咽了两下,但口腔内非常干,干到她吞咽时还感觉到口腔内涌出点点铁锈味道。
“我只是——”
苏梨想要解释,但言语太浅薄,她一时恨自己不是个巧舌如簧的人,又或者能直接将自己的心剖出来给陆闻屿看个明白。这样的情况下,她放弃语言,两只手握住他的脸颊要他一定不定的看着自己。
所谓爱,究竟何其珍贵。
自傲的人为其折服。
自卑的人终其一生仰望。
求爱的人都是一副样子,诚惶诚恐,忐忑不安,情绪起伏如浪涛,情到浓时恨不得一夜白头,终觉语言过于浅薄,如何谈论都有新的观点,如此研究一生还不得真正结果。
“阿屿,结婚的时候我们怎么说的?”
“我们要各自负责各自,彼此兼顾彼此。”
“嗯。”
“所以?”
“所以,我再也不这样想,你也别这样想,咱们都会好的。”她吻过去,爱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有这样想要紧紧拥抱亲吻的时候。
苏梨抱住他。
陆闻屿也抱住她。
易感期其实也不算太难熬。
苏梨想。
陆闻屿说对。
他仍旧需要服药注射药物,已经成为很日常的事情,在这种时候苏梨好感谢这个abo世界为婚后aoabob家庭创造出的独特社会福利,在伴侣为alpha或oga时会拥有所谓一个家庭假期,用来度过易感期情热期。
苏梨合理使用自己的假期,并且假期薪资照常。
感谢穿越,多拥有一倍假期。
假期里度过慌乱无常的日子,大多是一个目光,随意一个吻,有时只是因为闻到了陆闻屿的信息素味道,苏梨问一句还好吗?
有时是苏梨洗了澡,她的头发没有了陆闻屿的信息素味道。
反正什么理由都可以开始,没有理由也可以开始。
但这次不需要再做假性标记。
苏梨后颈的那个咬痕像一个刺青,永久的留在那里,也许会随着时间慢慢的淡去,但不会再加重了。
都会好的。
继续往前走吧。
陆轻舟杀青那天,苏梨悄悄订了个蛋糕,为了拍摄,陆轻舟将近半年都在健身减肥,连咖啡都没有多喝过半口,为此苏梨订蛋糕的特地留下备注,多奶油。
最后一场拍摄结束,陆轻舟的那个角色以死亡为结局,他躺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现场的工作人员跟着一起工作将近大半年,都为此隐隐有抽泣声,连苏梨看的都不禁眼热起来。
她怀中抱着陆轻舟喜欢的花,在导演温棠的cut声中,抱着花走近陆轻舟身旁,她蹲下将花放在陆轻舟身侧,伸出手将哭的差点不能呼吸的陆轻舟抱在怀里,温柔的拍着他的后背帮忙平稳呼吸,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说:“小舟,拍摄结束了,你做的很棒。”
陆轻舟依赖的埋进她的怀里,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抬起手抱起花,眼睛仍旧有些红,起身向所有一起忙碌的工作人员道谢。
蛋糕推来,他尝过第一口,眼睛亮起来,又如平常一样软软出声:“好甜!”
杀青翌日,苏梨便真正离职,在下班后请所有熟悉的同事吃一顿离职饭,潇洒体面的从公司离开。
她走到毫不留恋,因此众人猜测她大约是被挖去另一家娱乐公司,流言传了许久,苏梨从不会回应。
直到陆轻舟同公司解约,创办自己的工作室,在工作室成立第一个月末,赶上电影节,温棠提名了最佳新人导演,陆轻舟也被提名了最佳新人和最佳男配角。
电影节开幕,谁也不知道结果,陆轻舟请苏梨一块去,坐在场下,苏梨心中打鼓,陆轻舟也紧张,但像是最初一样,他们两个牵住手,像个要去打仗的战士一样互相打气。
陆闻屿已经订好了餐厅鲜花和蛋糕,在车内守着直播,不论得不得奖,今晚晚饭也有一份礼物。
主持人在台前说笑逗闹,苏梨紧张的手心出汗,说不期待是假的,陆轻舟为这部戏吃得苦她都看在眼里,自己的艺人自己心疼,在场她不管是站在主观还是客观角度,苏梨都希望等会那个最佳男配角或最佳新人的名字落在陆轻舟的头上。
一部电影里的奖项不是一起宣布的,先得知成绩的是温棠,最佳新人导演的灯光落在她的头顶上,温棠深呼吸,既要克制,但怎么克制,她丢下一起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身侧老师比自己得奖还激动,迟暮之年在镜头前仍落泪,温棠侧身同老师拥抱,轻声道:“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