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柳耐心等待,终于见到一女子手里端着一托盘精致小食款款而来,她走近梁桥的房门,几次想抬手敲门,几次又放下,很是犹豫。
这人是谁来着?
哦,对,陈家堡的陈青青。
女子最终下定决心,敲响了面前的房门。
门内传出低声的询问,接着是严词拒绝。
“不用你照顾,以后我这里你不要来。”
“公子,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报恩,求公子给我一个机会吧。”
“很用不着,你别在我眼前碍事就是报答我了。”
陈青青愣在原地。
“你这样嫌弃我,又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由着我去死?”
“当然是为了给我娘子积阴德。”梁桥语调平淡:“我做一切事都不是为了你,劝你趁早死心吧。”
“公子真的如此心狠?”
陈青青委屈落泪,抽抽噎噎扶着门板,哀哀恳求梁桥开门。侍卫闻声而来,拔刀驱赶,她没奈何,只得走开,但仍一步一回头,期待那紧闭的房门能够打开,她日思夜想的梁公子能够留住她。
可直到她走出院落,那房门像被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陈青青再也忍耐不住,迈步就跑,一边跑一边哭,眼泪撒入风中,一地心碎。
梁桥写了条子让人送去码头,问什么时候零余子前往酩酊山庄,自己愿陪同前往。
侍卫带来了米先生的回信:明早出发。
贺长老也跟了来。
“大人叫我帮衬你,明早咱们一同去。”
“有您陪着当然好,可是话说在前头,可别把事情揽到咱们头上,我只不过是去探烈庄主的病。大事还是要零余子去办,只不过……”
梁桥转了转念头:“他从前是你手下的堂主,真有什么吩咐,你愿意听他的?”
真让人意外,贺长老丝毫不以为意,甚至听到零余子高升这个消息,他还松了一口气似的,说了句:“便该如此。”
虽然太阳已经落山了,可空气仍然闷热,二人坐在院内纳凉,根本没用,热气仿佛是从脚底升腾而起,如置身蒸笼中。
梁桥去把院门半掩住,回来一路走一路脱外衣,刚感觉松快一点,转头瞥见贺长老仍正襟危坐,怪没意思的重新穿好。
“长老可曾听说过一种轻身功夫,名为百鬼夜行?”
“听说过。”
梁桥眉头一跳。
“我认识的人之中,你可知道有谁会这种功夫吗?”
贺长老端着茶杯出神。
“你想学?”
呃……还是算了吧。
“不过,这这这……这功夫学会了之后,下一步学什么?”
“上可登云端,下可入青冥,就看选哪条路了,只要会了开头的这一步,将来要走哪条路都不难。”
庄豹会怎样选,现在还猜不出来,但他已经迈入了魔教邪术秘法的大门,怎会得一而止?
思及此,周身的滚滚热浪似乎顷刻间消失了,梁桥抱了抱胳膊,惶惶然坐下。
“会不会有什么不妥?我是指,日后会不会有不好的副作用?譬如,需要吸食鲜血来疗伤之类的?”
“那是另外的修炼法门,叫做内丹之术,两种法子不搭界,说了你也不懂。”
说说呗,你怎知我一定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