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桥索性不客气地坐在上首。
“陈青青既然已经卖身我家,便是我家奴仆,如今私自逃走,如何处置,族长说话吧。”
族长一脸惊讶。
“是私逃么?”
梁桥点点头。
“正是,我家中有人看见她生气摔东西,之后便不见了,那摔破的金漆果盘可还在呢。”
侍卫立刻把摔成两半的托盘拿进来,放在桌上。
族长捋着胡须看了半天,问那些小混混:“这不对啊,你们不是说青青被梁公子杀害了吗?”
小混混义愤填膺。
“他是骗人的!谁杀了人会自己承认?”
“就是,青青一向温柔胆小,在家都不敢高声说话,如今卖身为奴,怎么反而敢摔摔打打起来?”
“没错没错,你说没杀青青,她人呢?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逃跑?”
族长看向梁桥。
“是啊,青青为何要逃?”
梁桥耐心用尽。
“她的想法,我怎知道?”
小混混不干了。
“这是我们族长,你什么态度?”
行行行,都别唱大戏了。
梁桥站起身来:“关于青青姑娘投身我家,事情原委,想必各位都清楚,我也不想再说一遍了。既然你们认为我逼死了青青,请带她的尸首来,之后再说。”
族长拍案。
“你别太嚣张了!虽然你是魔教中人,那又如何?真的闹到见官的地步,仅凭你身有功名却与匪类勾结这一条,就可以问你的罪了!”
尼玛,族长你这么不给面子?
族长勇敢瞪视回去,是你先让我在小辈面前丢脸的。
气氛剑拔弩张,米象轻咳一声,站了出来。
“我说句公道话可好?”
他笑笑,看遍在场众人。
“陈青青是否身亡,尚未可知,各位实在不必做口舌之争。族长也不必拿梁公子的功名来要挟,真论起他秀才的功名,你该站着回话的,你不分青红皂白,带人打上门来,你没有罪?魔教又如何?没有杀人的证据,便是告上官府,你有把握能赢吗?”
族长气得脸色铁青。
“不过话说回来,梁老弟此事办得确实不够周全。”米象一根手指隔空点点他:“既然陈青青投奔了你,她一介弱女子,你拿着她的卖身契,总该能护着她才行。如今人在哪里,你可说得出来吗?”
梁桥也愣住了。
你到底是哪头的?
米象观察当事双方的反应,很是满意,因此走去桌前,在众人视线围观之下,拿起了陈青青的卖身契,亮给众人看。
“各位看清楚了,这份卖身契写明了期限,只是三年而已。如今陈青青姑娘下落不明,究竟发生了什么,实在无法可知。既然不可而知,索性就当她死了吧。陈家族长出一份卖身的死契,梁老弟拿出些钱来补上差价,这样,陈青青这个人就与陈家无关了。”
此话一出,陈家那些混混齐齐叫好,族长看了看他们,给梁桥一个暧昧的笑。
拿钱摆平吧,赶紧办完,我好赶紧回家。
梁桥瞪着他,气得一阵胸闷。
卧擦,你们早就挖了坑让我跳是吧?怪不得陈青青那么容易就能拿到卖身契,原来你们早就准备好了。
他一阵心寒,这么想来,事情太过于巧合了,难道陈青青真的是跟他们里应外合?
更可恨的是这是米象,你来充什么和事佬,出得什么馊主意。
都来逼我,是吧?
梁桥大喇喇坐回椅子上,望天大笑三声。
“我若不依呢?”
混混们撸胳膊挽袖子,只待一声号令就是打砸抢三件套。
米象还在桌边站着,立刻好生尴尬呀。
你好歹给点面子吧?
梁桥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
“不是看到卖身契了吗?陈青青没有身价银子,认真来说她并不算卖身我家为奴。她既然是自由之身,是去是留,凭她自己的心意,如今走了,与我无关啊。”
“好你个无耻之徒!”族长大怒:“现在就去见官,老夫豁出去挨板子,哪怕撞死在鸣冤鼓上,也一定要让官老爷革了你的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