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宋繁声笑了声,蹭着她的脸颊,“说呢?”
“你你你……”玉流气得声儿抖。
“当然了,我们也可以换一换,”宋繁声说着,叼着她的眼尾吮了会儿,亲在她的红痣上,“可能换了更合适。”
“换你个大头鬼,”玉流伸手推搡,却完全逃离不了他的怀抱。她难以置信,“你、你这个混账,死鬼,色胚,流氓……”
宋繁声难得见她如此暴躁,嗯嗯点头,任由她骂。
等她骂够了,伸手握上她纤细的手腕,舔了舔嘴唇,略带邪气的动作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越发艳绝:“怎么去了一趟京城开始说粗口了,这样不好。”
“不过这时候,你可以说些别的,助助兴,”他道,“你要我说吗?”
“闭嘴……闭嘴啊!”
“那好吧。”
听起来很可惜,实际上这人完全没有可惜的样子。
他俯身撑在她的上方,不知是被汗水还是雨水打湿的发尾垂下,像树投下的绿影。
绿影中那双含情的桃花眼望着她,望着透着粉的玉流,他抓住了呵护多年的宝玉。可惜宝玉嘴倔,要他来问。
像是从前回山时候,叫她来选那些带回来的新奇玩意儿一样,他一遍一遍地问。
“师妹,喜欢这个吗?”
“师妹,喜欢那个吗?”
“师妹,喜欢……”我吗?
此刻,他问:“师妹,喜欢这样吗?”
“不,不……”她说不下去。因为只要一说话,她的声音就不像她了。她不想喊,却难捱地溢出了声。
许久,周围一度只有玉流断断续续的呜咽。
不仅如此,玉流还悲伤地发现,虽说是他带着她,可她自己也在不自觉地靠近他,拥抱他,占有他。
好似回到了那个潮热的春末,听完枝头的翠鸟叫了一整日的求欢,她于梦中滋生出了私欲。
一根铺着土地蜿蜒生长的嫩绿藤蔓寻求了许久,终于找到了能让她栖身的绿树。
那是一株苍柏,树形繁茂,正值青年,绿意盎然,还散发着诱人的淡香。
她毫不犹豫,将带刺的根系扎进树皮中,密密的针脚伸进树干里。她不要与他缠枝,她要一点一点夺走他的养料,她要靠着他活下来,也要靠着他往上爬。
爬得高了,偶尔会遇上不长眼的遮阳枝叶。她曾想弄残他,却又舍不得,还没到时候。
她算计得很好,一步一步攀援,直至与他同高,等一个月明的晚上,再将他绞杀,另谋高就。
可是,那株对她予取予求的柏树似乎提前洞察了她的背叛,要先将她反杀。
不,是先将她占据。
半枯的苍柏伸出新的枝干,圈着藤蔓因喝饱树中的养料而湿热鼓起的肚皮,他将她紧紧地禁锢住。
好似在说,我死了,你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