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小气,蔫儿坏,不由着她为非作歹,将玉流往上掂了掂,抱在腰上的手不安分地揉擦:“没大没小,我看你想到爬到我头上很久了。”
“不可以吗!我……痒痒痒,师兄,放手,别挠,啊啊啊啊,我错了,哥哥,我错了,啊啊啊啊——”
玉流生了一天的闷气,吃饭的时候用气鼓鼓的侧脸对着其余两个人,只夹面前的菜,尊者想给她夹其他的,玉流就说不饿。
整个人都透着:别来烦我。
尊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等人走了转头就开始训话。
“你回来就惹你师妹生气,你下次别回来了。”
宋繁声放下筷子:“师父,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你又呆得不久,她要是不消气,后面就来找我撒气了,”尊者扶着老腰,愁眉苦脸,“年纪大了,哪里受得了她一天比三次。”
宋繁声:“她会先来——”
尊者:“嘿,你还敢顶嘴?怎么的,在我跟前装都不装了?”
宋繁声立刻认错:“我明天就去给她道歉。”
“这还差不多,”尊者点头,“母亲早亡,儿时遭难,寒山血林,恨入骨髓。她看着早慧,有心遮掩,可人之本性难移,你别逼得太紧了,免得她以后伤身又伤心。”
宋繁声敛眉:“知道了,师父。”
尊者手掌一合,敲定宋繁声后续最重要的安排:“这次不急着走吧,多陪她一会儿,别老是下山找人麻烦,我这几日去逍遥阁找半仙下棋,不用给我留饭了。”
“真的?”
宋繁声嘴角才扬起一点,就被尊者一掌拍下:“收敛点,你几岁她几岁!”
隔天清早,玉流起来,从门上撕下字条,睁着一双昏昏欲睡的眼去溪边。
“师父呢?”
“去找人下棋了。”
玉流噢了声,揉着眼睛,又问道:“你在做什么?”
宋繁声踩实湿土:“种桃花。”
“种什么……”玉流起先还没明白,会意之后嘁了声,扁着嘴巴,刁钻问话,“种什么桃花,为了像师父一样吗,他种杏子树做杏子酒,你以后要酿桃子酒?”
“不是,”宋繁声看着瘦小的桃树,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否等来苦心孤诣的花,“因为苍柏不会开花,我却想要一树花。”
玉流听得似懂非懂:“那你自己多回来,我不喜欢花,我不会来替你照顾它。”
“师妹……想我多回来吗?”
“嗯,怎么了?”玉流不明所以,她不是已经说了吗?
少年忽地笑了。
清晨的柔光打在他的身上,寂寥落寞的身影鲜活起来。他丢开铲子,张开双臂:“累了,让师兄抱一下。”
玉流摇头:“不要,你身上都是土。”
她正想走,眼睛瞥到了一丝红痕上,眼尾的红痣轻轻摇动:“师兄,你的脸怎么了?”
“去山下挖桃树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宋繁声随口揭过。
但实际上,这是他去和谢遥知打架的时候划出来的。这头死狐狸,玩阴的一等一。
玉流鼓着脸颊:“那疼吗?”
“不疼,”他柔声催促,“好了,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