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年许良奕为什么始终没有出席许老爷子的寿宴,是个重要的疑点。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本该伏低做小的许良甫,在同行面前的地位便和许良奕不相上下了。
调查可见,许良奕当时的项目工作出了点意外,回平城的时间延后不少,是在归程过半后突然改变主意,没有参加自己父亲的寿宴,反而往另一座城市去了。
程修询上下移动滚轮,盯着屏幕上的文字,有些疑惑。
按照路程,许良奕当时应该已经快要回到平城,如果当晚行程够快,甚至可能已经进入平城地界,怎么会突然离开。
是多么要紧的事,能够让他返而复去。
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几岁的孩童,当时许家和程家来往密切,虽说他没亲自去,但他爷爷应该是在场的。
斜下角的数字正停在10:30,平常这个时候,老爷子应该正在湖边钓鱼等待饭点。
程修询不再犹豫,拨通了程牧的电话。
铃声响得差不多了,那边才接起来。
程牧中气十足道:“臭小子,爷爷的鱼都被你吓跑啦!”
程修询放软语气,打着商量,“我有事情要问又没办法立刻回家才打电话的,周末回去陪你一起钓回来就是了。”
程牧哼哼两声,没说话。
程修询知道他是勉强同意不追究的意思,没再多说,他便问,“爷爷你还记不记得十七年前许爷爷寿宴的事啊?”
程牧没想到他问的竟然是许昌的事,停了几秒。
几秒后,他叹了口气。
“记得,我和你许爷爷认识四十多年,他脾气不好,身体倒是一直很硬朗。可惜我忙着工作,没时间多去看看他,寿宴上见到的时候,那老头子还活蹦乱跳的,雪茄抽得一如既往的凶。”
程修询眸光暗了几分,想起许昌似乎确实是在十六年前的初夏去世的。
寿宴的冬天到那时,只有短短的四月份。
四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一个身体素质向来不错的人的身体走向枯竭吗?
从前没有注意到的点,都变得无比可疑。
从许亦洲嘴里得知的,还有他自己猜到的,无一不在告诉他:许良甫在整个事件中的每个桥段都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
“许亦洲父母出事那天,许良甫是不是也跟你在一个宴会上?”
那个宴会的规模远不比许昌的寿宴,不过是最常见不过的酒会。
“我记不太清了,许良甫……”程牧想了好半天,终于想细枝末节,“那天我好像没看见他。”
“他的亲信我是看见了几次,本人没让我见着。”
程修询凝神看向面前的资料,语气凝重,“爷爷你可别记错了。”
程牧嗤了一声,带上点怒气,“我记性好的很!”
“不跟你说了,长得越大越讨人嫌了,跟你爹一个样,还是你妈妈和小洲讨人喜欢。”
说起那个坚毅又柔软的儿媳,程牧话里带着奚落,语气却不自觉地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