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坊那套宅子就是秦芫当贤王时的宅邸。
秦芫坐上帝位之后,那套宅子不好赏赐,也没人敢要,就一直空置着。
如今却是又便宜了秦枫。
“儿臣多谢爹赏赐!”秦枫忙称谢一句,这才告退。
在秦枫离开后,秦芫捂着额头对张温说道:“朕迟早被这个逆子活活气死。”
“陛下,臣反倒觉得贤王殿下深谋远虑,这才是明智之举!”一直面带微笑充当陪客的张温,忽然一脸严肃的说道。
秦芫诧异的看向了张温。
他以为张温只是假意奉承,却没想到这厮竟是认真的。
“朕强行扶枫儿上位,难道真是一个错误?”秦芫神色复杂的问道。
张温劝道,“这不怪陛下,也不能怪贤王。贤王有一颗赤子之心,为人敦厚仁义,有仁君之范,实乃国朝之幸。但贤王如此心性,时局却对他不利。暂时退居幕后是好事。”
“他方才所言,你也听到了,你管这叫敦厚仁义?”秦芫无语道。
张温苦笑,“臣之前确实一直是如此以为的,只能说贤王……大智若愚。”
“我看他就是蠢,这个逆子!”秦芫震声骂道。
如果秦枫这一次没有表现的这么突出,他还不至于生这么大气。
可秦枫以退为进,又三言两语退北戎使者,表现出了绝对的聪明才智。
如此心性,他竟然主动从了他人之谋,舍了太子之位。
这让秦芫是越想越气!
如果秦枫求到他的面前,那一道废太子的诏书,他绝对不会下。
虽然皇后一系做的局几乎天衣无缝,可难道他这个当爹的就不能拉偏架吗?
若他不点头,太子之位谁人能夺走?!
混账东西!
“你下去准备准备,借此次之事,先削外戚!”秦芫沉声道,“从朕手里涨起来的势,朕亲手砍了他们的爪子!”
“臣遵旨!”
……
与此同时。
皇后的永安宫中。
风韵犹存的何皇后看着面前的大将军何川和赵王秦鼎,面色一片阴沉。
“这样竟然都弄不死那个小畜生,皇帝今日还招他一起用膳,也不知是何用意。”
何川冷笑道:“皇后何必忧心,他杀了皇后义女怀安公主之事,如今已闹的人尽皆知,即便陛下不忍处死他,可也免不了流放之罚。只要出了京畿,臣有的是办法弄死他。”
“大将军说的倒是事实,但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眉宇间自带煞气的赵王开口道。
“他上言岁贡之事,陛下虽未明言,但却分明是大功一件。加上陛下因为武皇后,一直对秦枫有些偏袒,流放怕是不太可能!”
何川气的一咧嘴,“我说赵王啊,就他说的那两句话怎么能算是功劳?还不照样是岁贡,二十年是岁贡,三年也是岁贡,没多大的区别,也就是陛下偏袒这个事难缠。可我们如今已将此事做成了死局,除非陛下拉偏架,强行不处置他,可如此一来,陛下还有威严吗?”
“不。”赵王摇头,“将军误会了,此事并不简单。”
“秦枫建言开启边贸,以茶叶、丝绸等物换取北戎牛羊马匹,此事可大有说法。茶叶之物不伤及我大秦民本,可牛羊马匹是北戎民本。若这个事情彻底的蔓延开来,北戎百姓人人喜穿丝绸,用漆器,兴许可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何川摆着手,哂笑道:“不可能,哪有这么夸张!”
“母舅!”赵王躬身一礼,“此事万不可小觑,北戎人茹毛饮血,却又向往我大秦的生活,北戎贵族几乎人人效仿大秦勋贵,穿丝绸,用瓷器、漆器、秦枫用我大秦稳赚不赔的东西,不但逆转了云山城的危机,更有可能让我大秦在数年后有战胜北戎的一线机会。”
这个事,赵王当时也根本就没有想到。
直到回去之后,召集了府中幕僚,这才弄清楚秦枫此举背后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