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府。
头戴幕笠,浑身上下罩的严严实实的何皇后,在两名宫娥的簇拥下走进了王府。
“王爷在什么地方?”
前来迎接的王府长史孙华荣,见到皇后的真容差点被吓了个半死,连忙下跪行礼。
他只听下人说宫里来人,却没想到竟然是皇后亲至。
“回皇后娘娘,殿下他……他在书房。”孙华荣支支吾吾说道。
何皇后冷眼扫过,下令道:“若有人敢通风报信,杖毙!”
“卑下不敢,不敢!”孙华荣惴惴说道。
何皇后缓行两步,在孙华荣的面前停了下来,“你敢进宫告御状,倒算得上是忠心。”
“宫里有些宫娥年纪大了,赐你二人,照应一下你的饮食起居。”
“卑下谢皇后娘娘赏赐。”孙华荣闻言喜不自胜,连忙称谢。
宫娥年纪大了,那只是相对于宫里。
二十出头的年纪,于外界而言,一点也不算大。
何皇后带着两名宫娥,熟门熟路的径直到了位在第三进院落中的书房。
刚到门前,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粗犷的喘息声。
“半夏,本王是真的喜欢你啊,可你竟然拒绝了我那么多次?”
“睡一下,成为本王的女人,我又怎么可能会杀了你?”
“现在好了,你看看,别的女人在享受本该属于你的荣华,可你只能被挂在墙上看着!”
何皇后的脸色霎时间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她一脚踹开房门,根本无视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冲进去就狠狠一巴掌抽在了秦鼎的脸上,“你在做什么?”
“你告诉本宫,你在做什么?!”
怒不可遏的何皇后一把撕碎了墙上半夏的画像。
又指着那名衣衫不整的少女历喝道,“将这个贱人拉出去杖毙!”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少女被吓得六神无主,一面拽着秦鼎的衣服,一面磕头请罪。
可何皇后根本没有再看她,只是神色冰冷对秦鼎说道:“你便是如此勤修学问?”
秦鼎一动不动,好似一个木头人。
直到那名刚刚还和他亲密无间的少女的惨叫声在外面响起,他的眼神才动了一下。
“母后是想劝我之藩蜀南吗?”秦鼎问道。
他表现的很平静,方才的事情就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之藩蜀南,我看你这王位都怕是要保不住了。”何皇后怒气冲冲的骂道,“你没事干招惹胡国公和黄沐那两个老杀才做什么?”
秦鼎会知道她劝皇帝让他之藩蜀南,何皇后并不意外。
“此事皆因秦枫,不能怪我,他的几首诗赢得了黄沐等人的认同。”秦鼎说道,“不过儿臣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他有一首诗是反诗,明日朝会会解决。”
“那个丘八会作诗?”何皇后讥笑道。
秦鼎摇头,“儿臣也不相信,可那几首诗的确是他拿出来的。”
“此事你自己做主,我不会插手。”
何皇后的怒气好像消散了一些,眼中带着柔光对秦鼎说道,“明日朝会时,将你编纂的括地志交出去,就卸了文学馆的差事吧,不要再明着插手此事了。”
“儿臣遵旨。”秦鼎不多言语,恭顺应道。
“我让你多入宫跟皇帝请安,你为何不去?”何皇后不悦问道。
秦鼎蔫头耷脑的说道:“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混账,你这样子还如何谋求帝位?”何皇后怒骂道。
秦鼎默默的受着,没有任何的反驳。
在何皇后面前,他俨然就是一个逆来顺受,完全没有自己脾气的乖宝宝。
何皇后看着儿子这个样子,满腔的怒火又压了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即便再不情愿,你也应该去做。秦枫这一次必死无疑,你没必要再继续把他放在心上。”
“厉王暂时也没机会进京,这是你入储的最佳时机,可别再犯浑了。”
秦鼎重重点头,问道:“母后,秦枫的谋反之罪真能定死?”
“原本并非十拿九稳,可如今有你这一首反诗,他绝无翻身的可能!这一次,他就算是长了一万张嘴也抹不开谋反之罪。皇帝即便是有心想要为他开罪,也不可能实现。”何皇后信心十足的说道。
秦鼎暗暗攥了攥拳头,“多谢母后。”
“你明白我的心意,知道为娘的辛苦便好。”何皇后柔声说道,“让你安排的事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