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简看着她笑,见差不多了,伸出手道:“帕子给我。”
周鸣玉觉得自己没擦干净,但是杨简发了话,她也不敢继续,乖乖把帕子还给他。
却见他面无异色,去将帕子洗净了,又重新递给她。
周鸣玉这次也不再客气,接过帕子,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还的时候还问了一句:“能再擦一次吗?”
杨简老老实实去把帕子洗了,再回来的时候故意板着脸逗她:“最后一次了。”
周鸣玉其实也差不多了,这一回就是试探,谁料他真去做了。
她快速擦好脸,将帕子还给杨简。
抬头时,看见杨简垂眼望着她。
周鸣玉也不知道那一眼算不算仔细地打量,但她突然想起,自己如今擦干净了脸,没有脂粉的遮掩,恐怕原本粗糙的皮肤全都露在了外面。
她快速低下了头,不自在地搓了搓脸。
杨简问:“怎么了?”
周鸣玉找了个借口,道:“风大,这里没有香膏,吹得脸疼。”
杨简自然看清她的脸了。
昨日天色黑,他看得不清楚。今日一瞧心下一惊,却也猜到是与她从前经历有关。
既如此,便不能多问。
杨简只当什么都没看见,把自己的大氅又扔给她。
“戴上帽子挡着些罢。”
那件大氅折腾了这么久,果真如周鸣玉所说,表面都有了裂隙,再兼之失了光泽,已经十分不好看了。
但是周鸣玉也不挑,快速将大氅披好,把帽子扣到了头上。
她的脸被遮去了不少,这才有些放心。
杨简复又背起她,向山外走去。
今日天色很好,下了一晚的雨,碧空如洗。周鸣玉用风帽遮住脸,从缝隙里打量外头。
密林深深,如果原之琼有意要她性命,隐瞒了真相,那她可能就会葬身于此。
她想过祝含之可能会找人来,或者张浮碧告诉了她父亲,也有可能会象征性地派来些人。但唯独没有想过,来的是杨简。
如果他没有任务在身,此刻应该在皇帝的身边,而不是背着她走在荒芜的悬崖之下。
周鸣玉迟缓地唤他:“杨大人。”
杨简应她道:“嗯?”
周鸣玉问:“那帕子,是大人珍惜之物吗?”
杨简默了一瞬,问:“你问这做什么?”
周鸣玉道:“若是珍爱不二之物,就该仔细收好,岂能随意拿出来乱用?像如今这样折腾几回,若是稀罕些的料子,就该不好了。若不是珍惜之物,大人何必拿个旧帕子为难我,非要换个一模一样的?”
杨简哂笑道:“怎么?你用脏了我的帕子,若不珍贵,就不打算赔了吗?”
周鸣玉否认道:“不是。若只是个普通的帕子,繁记自然有更好的来赔给大人。”
杨简轻笑一声,反问她道:“我缺一张好帕子吗?”
周鸣玉扁嘴道:“那看来是珍爱之物,为什么不好好收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