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心情不好了?”花铃的声音倏转尖锐,“我还不知道,有什么人可以让我花铃心情不好的!”
“其实,你心中还是想着你姐姐,不是么?”那人沉默了一下,终于开口。
“你住嘴!”花铃终于转过头,眼神凌厉,瞪着那个蓝色的身影,即使在这么冷的天气中,他也不曾披着大衣,依旧是那张平凡的脸,然而眉目中自有一股锐气,令原本如同竖起尾羽的鸟儿一般的花铃,也微微地震慑。
“荆侠,你不要乱说话。”她淡淡地扔下一句,回头继续走她的路。
等
“我只是看你这样撑得很辛苦,替你说出来而已——若非如此,你为何又要答应洛羯,去那辽远的胤国作眼线?为何要自轻自贱去做一个青楼女子以探取情报,难道不是怕洛羯伤害你姐姐么?”荆侠垂下眼睛,声音柔和,带着淡淡的心疼。
“住嘴,我只不过是闲得无聊而已——”她的话第一次被荆侠打断了:“花家的二小姐,金都有多少王孙公子追求,嫁哪个不是荣华富贵?却远走异国他乡为了你最恨的人卖命,还要抹杀你的本性,伪装出一副端庄柔情的模样,这不是很好笑么?”
“——住嘴!!”
她的声音尖锐,如撕心裂肺。
身躯轻轻颤抖了一会儿,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忽然笑了:“荆侠,我有我的目的,你不会知道的,在胤国三年,我从来就没想给洛羯那个蠢货卖命,我也不想嫁人。”
“你还在等他么?”他似乎受了伤,声调里有些苦涩,似乎一碗浓稠的药汁。
出乎他的意料,她竟然没有发火,美丽的眼帘垂下来,声音好似飘渺的烟:“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等,又或者,等不等,又有什么重要呢?”
说完,她不再停留,大步向前走去。
“可是,也有人在等你。”那个声音,在背后远远地传来。
她嘴角勾起,讽刺地一笑:“荆侠,是有很多人在等我,难道你也是其中之一么?”
后面再也无声。
雪已经停了,所有的风景,都变成了一片莹白。
“其实,你等也没有用的……”她抬起头,一滴泪珠将坠未坠,终于还是淡淡地被风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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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她骑着马儿,彷徨着,不知道要去哪里。
大雪天,路上无一个人影,她火红的俏丽身影,也沾上了雪花,如同一支腊梅。
终于,她来到了金都东南角,一所府邸门口。这府邸虽是荒废已久,墙角都生出了长长的茅草,在雪天亦变成了白色,然而从整座府邸规模和屋檐的精致程度来看,还是能令人联想当日的繁华。
雪影
门扉上,那个匾额也摇摇欲坠了,灰尘下,勉强看得出是“花府”。
她曾经的家啊……
当年,她还是个青葱少女,时常跃上围墙,受到爹爹的责备,自然,她也曾无数次在这门口,看见阿驿和姐姐那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一般的身影……有过心酸,有过无奈,也有过真心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