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说,“你信大哥么?”
另一个说,“她爸妈出车祸……不会……和大哥有关系吧?”
两个人同时出声,说得却又是这样迥异的两句话,不由地都有些尴尬。
连年讪讪地低头摸鼻子,连勇笑了,他嗓音低沉地说,“你放心,她爸妈出车祸,和大哥没半点关系,纯粹是交通事故,不然警察怎么不追查?”
连年想了一下,这才笑了,“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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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碧玉打来电话,催连年回去。连年赖着不想走,就连许远都挂了几次家里的电话,不想回去。
眼见画扇困了,连勇不得不下逐客令,许远笑嘻嘻地对连勇说,“勇哥,明天我们班去野炊,我和连年把小扇子带上,行不行?”
连勇起先不大愿意,后来见许远摆出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走了的架势,他看了一眼画扇,见画扇垂着眼皮恹恹的想睡觉,又见她没出声抗议,就答应了。
许远这才肯走,笑着说他回家去准备明天吃的,连年借故又磨蹭了一会儿,趁着连勇去厨房收拾东西了,才凑到画扇身边说了一句,“今天你生日,怎么不给我说?”
画扇小身子蜷在沙发上,听见连年说话,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来,双眼懵懂。
连年又重复了一遍,画扇就有些怔了,许是困意太重,她的声音哑哑的,带着孩子才会有的娇憨,疑惑地说,“你不是送我裙子了么?”
连年怔住,画扇又说,“谢谢你……我很喜欢它。”
连年怔了一下,恍然明白了一件事情——难怪……难怪她今天那么护着那条裙子……
连年正有些出神,画扇却慢慢地支起了小身子,她趴过身来,幅度极轻地抱了一下连年的脖子,低低地说,“谢谢你……小叔叔。”
话音落定,连年的身子僵住了。
这一句“小叔叔”,起先他逼了画扇多少次,她就是不肯叫,如今终于让他如愿以偿地听到了,却说不出地别扭了起来。
她搂着他的脖子,连年的脸色莫名其妙地很不自然起来,他眉尖蹙着,低低地咕哝,“我有那么老么我……别叫叔叔了,叫哥哥!”
画扇依旧抱着他的脖子,却没动静。
连年不放弃,“叫声哥哥给我听,下次还给你买裙子。”
画扇依旧没动静。
连年恼了,侧脸去看她,这才发现,她居然呼吸清浅地,睡着了。
九岁孩子娇嫩的面庞,因为面色苍白的关系,又因为他们离得太近,淡粉色的细细血管几乎都看得清。画扇清浅的呼吸拂过连年的颈项,莫名其妙地,就把连年的俊脸,染得微微发红。
“切!真没劲。”连年很丧气,低声咕哝了一句,撇撇嘴,抱住她的身子,起身往她的卧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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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野炊,发生了他们都未曾料到的一件事。那件事,甚至隐隐预示了,他们几年后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