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慎言摇摇头,略微烦躁:“我是来找你的。”
“有事?怎么不先打个电话?”
“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成冰失笑,拉开车门进去:“我比检控官还可怕吗?”
季慎言攥着方向盘,面露不悦,许久才道:“为什么是颜宣?”
成冰摇摇头表示不解,季慎言哂道:“你和颜宣特别有共同语言?”
“是啊,”成冰满不在乎道,“都离过婚,确实很有共同语言。”
“你——”季慎言又被她呛得说不出话来,任他在法庭上巧舌如簧,到了成冰这里,她总有本事堵住他想要说的
话。有时他怀疑成冰是故意的,更多时候他希望她出于无心,现在他却明明白白地了解,她确实是故意的。季慎言紧盯
着她,良久后失笑出声:“我今天本来是……我以为颜宣有什么特别的,我心里很慌……就直接开车过来了,也不知道
要跟你说什么。可是现在我才发现,特别的那个不是颜宣,是席思永。成冰,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
“走出来?”成冰笑道,“现在不是有车坐吗。”
季慎言气苦,偏过头瞪着她:“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成冰摊摊手:“我不知道。”
“成冰,你醒醒吧,你和席思永离婚快两年了!两年的时间,你爸爸的孩子都断奶了,你还要把自己锁到什么时
候?这两年他联系过你一次没有?他给你打过一个电话没有?他来看过你一次没有?没有,一次也没有,你呢,你都在
干些什么?你说要把那个一居室卖掉,房产中介跟我说至少联系过你二十次,你每次都推脱说没有时间,你以为留着那
套房子,他就——成冰你别傻了!”
成冰依旧皱眉不解:“你改行当心理分析师了?”
季慎言气极,成冰,成冰,她还真是寒封成冰,不露丝毫隙缝。
最后是他极灰败的声音:“如果你只是随意挑个人来陪你,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
stilllovgyou(2)
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成冰也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
也许对席思永来说,压根就不存在“那个人”,或者说,他不需要有那个人。
然而即便如此,她仍那样清晰的记得他俊秀的轮廓,凌厉的眉形——哦,也许还有那宽阔的肩膀,常常给人以错
觉,让那么多人以为,以为他是可以依托终身的。
可惜她们都错了,包括成冰在内。
晚上看业绩数据分析到两点,头些微痛起来,掀开丝毯窝进去,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有轰炸机在吵似的。没多久手
机响了,成冰翻起身来去接,陌生的号码,接起来一听,居然是席思永的声音:“成冰,成冰……”
她呼吸顿时停住,却故作漫不经心:“有什么事吗?”
席思永似乎在迟疑什么,说了两个我字,也没继续下去,她冷冷地嗤了一声:“再不说我挂了!”
“别——”席思永正准备说,忽然电话就断了,她一肚子火,还没来得及发脾气,手机又响了。她欢喜地准备按接
听,谁知手机忽然滑落,跌到地板上,噼里啪啦地摔开,她翻下床去抓那些手机零件,电板键盘屏幕电路板都摔成片片
了。她趴在地上把所有的零件都扒拉过来,想拼好手机,不料拼来拼去总是少一块……
成冰急得快哭出来,恨不得挖地三尺把缺的那个零件翻出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她心里又急又怕,急的是怎么也拼
不齐手机,怕的是席思永以为她不接电话故意关机就不再打过来,跺着地板尖叫:“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
醒来时母亲抱着她,试她额上的温度:“冰冰你怎么了?”
她瞪着母亲不知是梦是醒:“妈,我手机坏了,怎么拼也拼不起来。”
母亲从桌上拿过手机一看:“这不好好的,哪里坏了?尽做些稀奇古怪的梦……怎么有未接电话?242……这是哪
里的,国际长途?”
成冰欣喜若狂地抢过来往回拨,信号嘈杂,线路里发出滋滋的声响,拨了几次也没接通,心急如焚。母亲抽过手机
放到一边:“听说现在有很多骚扰电话是通过网络电话打出来的,号码很奇怪也拨不回去,有事别人会再打过来的。”
母亲又翻出温度计来给她量体温:“37度半,低烧。”看桌上笔记本还半开着,又埋怨:“给别人打工,这么积极
干吗?还把自己弄病了,这么大个人了,也不会照顾自己!”
成冰怏怏地盯着桌上微闪夜光的手机,原来只是一场梦。
季慎言说得没错,她该醒醒了。母亲鬓角已生银丝,还为她操心不已,这是她的不孝。
可心底念念不忘的,仍是某一年的寒夜,有人在千里之遥,通过一根电话线,陪她度过那个难熬的漫漫长夜。
早上请假休息,老板也电话过来慰问,成冰暗示自己不会做长,老板并不意外,照例挽留和表彰,她答应休完假回
去做全面交接。颜宣听说她病了,上门来探望,满是惋惜:“我才联系好渔船,准备出海捞贝壳,你居然病了。”
现在不少人热衷集贝,小小一片,少则数千,多的上十万也不出奇。成冰也略有耳闻,只是奇怪他这么闲:“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