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宁抬起眼皮子瞅了关山一眼,老人家态度端严,但不刻板,关止不一定听的进去。
果真关止就说:“我的爷爷,我又不是相声演员,嘴皮子那么值钱。”
关冕笑道:“他们这叫咨询顾问。”
关庆国便接了话茬说儿子:“皮包公司罢了,什么顾问不顾问说的好听。他就听不得家里人劝,到现在都没个正经文凭。”
这一说王凤便不乐意了:“你这倒关心起他了,当初孩子死活要退学的时候,怎么不拿鸡毛掸子打断他的腿?”
关庆国瞥眼自己的妻,冷笑一声,并不答。二婶打起圆场:“儿孙自有儿孙福,大家吃饭吃饭。”
蓝宁扒着饭,心里想,这一大家子老老小小,几乎全部都对关止的职业不认可,连带也对自己的职业有微词。这算做什么道理?
关止能够坚持己见,确属不容易。
她想着便看住自己的丈夫,关止也正转头看到她,还有心情眨个眼睛算是抛媚眼调情。
他的脸皮厚如铜墙铁壁,从来不穿。
这也是至大的本事。
饭后关止必然又被王凤扯到一边讲话。
关山招了蓝宁到跟前来,赞了她几句:“菜做的很好吃,确实是个能干的丫头。你和关止要好好互相扶持,他有荒唐的地方,你要劝着。”
一直以来,因为外公的关系,蓝宁对丈夫的爷爷存了隔阂的心,不愿意太亲近,也不愿意太了解,且就当一般长辈尊敬着。
不远不近的态度,才是尊重,也策安全。但,并没有必要亲近。
他所说的荒唐无非就是席上争论的,蓝宁觉得自己既无立场也无必要由此对关止当一个劝夫的贤妻。所以,她只是唯唯点头。
老人摆了摆手,让她离去。
蓝宁转身之时,看到关山眼望着窗外树梢月景,颇有几分凄凉之色,不是不隐隐恻然的。
老人身后的其他人各自为阵地相互交流。关庆国同关冕父子讲着话,大婶二婶逗着嘟嘟,王凤扯了关止说话。唯独老人没有人在跟前说话。
她走到王凤同关止身边,王凤一贯没好声气地说:“凡事都要有个克制,不能下手没轻没重。”
一讲好,蓝宁的脸就红了个透。
关止脸上的抓痕犹在,自然让当母亲的心疼了。
蓝宁一害羞,就没好意思多话,又被王凤抓了机会数落几句。
最后还是关止掏掏耳朵,扯了蓝宁过来,说:“咱们回家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回家的路上,蓝宁才恍觉自己是一直闷闷不乐的。
关止开了音乐,放达明的《万岁万岁万万岁》,音乐很奔放,可以教人热烈起来。
但蓝宁还是不开心地开口了:“你们家个个都歧视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