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番面露难色:“可是,那口井在平冲寨,那边是古婆婆的地盘,咱们跑过去找,恐怕会很危险。而且,我婆婆还没出殡,我不能离开寨子。”
冷萤抬起右臂搭上程相儒的肩膀,笑呵呵道:“这点小事,我俩就能去办了,你就等我俩的好消息吧。”
石番本还有些担心,但想到冷萤的身手和手段,心中稍安。他郑重向二人鞠躬道:“麻烦你们了,谢谢!”
想要大白天地跑去平冲寨找拘魂容器,并不现实,他们只要一露脸,就会被认出,并一定会被第一时间告诉古婆婆,说不准会不会惹来极大的麻烦。
程相儒和冷萤商量过后,决定白天先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晚上再去平冲寨。
三人回到石番家中,吃了些寨中热情的长辈们准备的饭菜。饭后,程相儒找机会将他的打算告诉了周老板。
周老板听后,连连摇头:“小程,咱们这趟过来,主要目的是打听关于你爸的消息。现在龙婆死了,线索断了,咱们没必要留下来继续趟这浑水。按我的打算,咱们今天就要回蓉城了。”
“你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吗?”程相儒面露失望之色。
周老板微微摇头,轻叹一声,无奈又失落。
程相儒低头思忖片刻,再抬起头时,目光坚定:“周叔,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是为我好。但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我想能帮石番一把,还是尽力帮一把。而且,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关键的线索被咱们遗漏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想到。如果咱们今天走了,后面再想过来寻找线索,就很难了。”
周老板听完这话,似是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你是不是在想,龙婆临死前,指着你让石番找到你这件事,有些不太对劲?”
程相儒顿时一怔,脑中那混乱的思绪,忽然像是找到了线头,清晰了不少。
对啊!就是这样!
龙婆明明从来都没见过程相儒,为什么在临死前见到程相儒,会表现得那么激动?
龙婆让石番去找到一个近在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会不会,龙婆那时候已经眼花,将程相儒误认成了另一个人?
和程相儒长得像的人,会不会正是……程志风!
程相儒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向周老板。周老板此时也一脸惊愕的看着他,应是也想到了这一点。
明明已经断了线索,但现在好像多了些线索,并让一切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周叔,等把这件事办完,等龙婆出殡了,咱们再继续研究吧。”程相儒动脑太多,又休息不足,感觉后脑勺酸疼得厉害,只想抓紧休息。
周老板若有所思地颔首道:“好吧,那就先这么定。多留几天也好,我再多打听打听,争取让此行不留遗憾。对了,小程,今晚咱们一起去吧,多个人还能有个照应。”
“嗯!”
程相儒和冷萤在石番家睡了一下午,精神状态和体能恢复了不少。
待吃过晚饭,天黑之后,石番留在灵堂继续守灵,程相儒三人则披着夜色下了山,找到周老板的车,按照石番告知的路线,赶奔平冲寨。
为了不引起注意,车子一路颠簸地在行驶到距离平冲寨一公里远的地方,停在一个不太起眼的浅滩处。
三人下了车,继续徒步而行,化为三道漆黑的影子,藏身在夜色之中。
平冲寨与千岩苗寨略有不同,虽然也在河边依山而建,却有相对宽敞的路,吊脚楼也没有那么集中,相对分散,像是散在山林间的一顶顶大帐篷。
此时已经过了夜里十一点,几乎家家户户熄灯入眠,仅有极少人家还亮着光。
三人摸着黑钻进寨子里,不敢开手电,只借着微弱的月光,寻找着阿朵曾到过的那口枯井。
据阿朵同行的人说,那口枯井离寨子东南角的入口处不远,离那边的一个公用茅厕大概有五十米的距离,应该不算难找。
可是,程相儒三人都没想到,就在他们进入平冲寨的那一刻,在一栋高大的三层吊脚楼内,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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