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一声巨响,将众人的视线拉扯过去,沈氏同宋锦悦的眸子自然也被那声巨响给吸引了过去。
只见春婵同云杏正蹲在一个浅坑前,绣着梅花的缎面靴子上溅满了泥点,二人对视一眼,齐齐转头朝宋锦悦看去。
沈氏的心没来由一顿,总觉得有一丝不详的预兆,再去看宋锦悦,只见她正起身一步一步朝那浅坑走了过去。
沈氏不由跟了上去,每走一步,她的心便颤了颤。
那浅坑处满是泥土,只在中间的位置露出了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皮,宋锦悦示意二人将那东西取出来。
云杏不敢去碰,春婵三两下便刨开了附在那铁皮上方的泥土,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盒赫然映入眼帘。
从那锈迹斑斑的位置依稀可见铁盒上头还雕刻着许多的看不出全貌的花朵。
秋韵从春婵手中接过那铁盒,又单手从怀中取出了一方浅粉色素帕将铁盒小心翼翼擦拭了一番。
沈氏的心悬在半空,只觉得头仿佛要炸开一般。
因为她认得这锈迹斑斑的铁盒!
宋锦悦正要从秋韵手中接过那铁盒,沈氏顾不上礼数,忙一把拽住她,手中用了十足的力道,虽隔着袖筒,可她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指尖嵌入娇嫩的肉里的痛意。
她微微蹙眉,语气中便带了几分温怒,“母亲,你弄疼我了!”
一句话将沈氏那神游在外的思绪给拉扯了回来,她面上挂着一抹尴尬的笑,手中松了力道,可到底没有松开的意思。
一副为着她着想,“悦儿,那东西那么脏,便交给赵嬷嬷来处理吧。”
宋锦悦绣眉微挑,心下冷笑,沈氏这是怕了?
所以,她也是知晓里头的东西?
她手中用力,一下打开了被沈氏钳住的手臂,趁着沈氏愣神的功夫,从秋韵手中拿过那锈迹斑斑的铁盒。
“母亲不用替我担心,我向来不拘小节,母亲,您说、这里头是什么呢?”宋锦悦嘴角含着笑,沈氏却只觉得一阵五雷轰顶。
她为自己先前的失神极为的懊恼,若是叫这小贱人发现她知晓里头到底是何物,那才真真是要坏了大事!
“这、母亲怎会知晓?莫不是悦儿埋的什么珍宝吧?”
宋锦悦故意将手中那锈迹斑斑的铁盒往沈氏眼前晃了晃,“母亲想不想看看?这里头是什么东西,女儿不知,也不知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前世这埋在桃树根下的铁盒,她起先并不知晓,还是在有一年炎夏下了小半月的暴雨给冲出来的。
可巧那日正是她的及笄礼。
那时明筑轩来了一众世家夫人小姐,这东西被冲出来后,也是春婵捧着东西不顾世家夫人小姐在,莽莽撞撞将打开的铁盒端了进去。
当时秋韵并不在她身边,因云杏借故说是皇后送来的及笄礼不知去了何处,秋韵这才急忙去寻。
也就是在这时,她差一点被春婵给害死!
那时,她并不知晓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后来惨死在宋锦夕手中,她恍然大悟,她这“好姐姐”真是布的一场好棋。
沈氏眉心突突直跳,后退一步,险些撞到了赵嬷嬷身上。
她从怀中取了一方深紫色的帕子掩在鼻尖,眸中满是嫌恶,连连摆手,道:“悦儿快丢了吧,里头若是些散发恶臭的东西,可该如何是好!”
字字句句,皆是为着她好。
宋锦悦却并不领情,随手猛的将铁盒给掀了开来。
沈氏面上便再也装不住了!当下便有些心慌,今日事多,沈氏一时将这事给忘了,方才春婵捧了东西来,她这才想起这事,只是眼下时机不对!
她要的时机,是能一朝就彻底将这小贱人给整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