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倒是叫二公子练成了皮糙肉厚,架没少打,罚也没少受。
“平表哥昨儿夜里去了定州?几时走的?”宋锦悦眸中闪过一抹错愕。
她昨儿同平表哥说起让他去了一趟定州,还嘱咐他今日再出发。
因担忧平表哥还不曾动身,今日她这才一早就来了外租家。
谁知,平表哥昨儿夜里竟出发了。
贾嬷嬷沉眸思索了须臾,“二公子是昨儿申时初就出城的,只带了些换洗的衣裳和十几个护卫骑马去的。”
宋锦悦听着,心中却也感叹,平表哥虽然整日里瞧着在京城胡闹,可一旦有事,他便能立刻收起玩世不恭的性子。
行事作风,倒是颇有章家历来先祖杀伐果决的性子。
说话间,几人已入了里屋。
屋内的婢女早被遣散了出去,正屋里那黑漆主位上坐着的一身墨蓝色襦裙的老妇人,便是她的外祖母章氏。
舅母谢氏一身浅紫色襦裙上只用银线在袖口描了几朵花样,仪态端庄。
“外祖母……”才唤了一声,宋锦悦只觉得喉间涩涩,鼻尖微酸,眼眶湿热,她跪在地上就要行礼。
榻上的外祖母倒是搭着舅母谢氏的手腕,步履蹒跚迎上前来,被岁月侵蚀的手背上满是皱纹,满头银发苍苍。
眼中泛着压抑喜悦的泪光,一把扶住了宋锦悦。
口中喃喃道:“你这孩子,真是狠心!你可知,你这是要了我这老婆子的命啊……”
“外祖母,是孙女不孝……”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模糊了宋锦悦的视线,她紧紧握住外祖母的手,眼中满是羞愧。
谢氏的眼眶一热,忙撇过头去,瞧瞧取出帕子擦拭了一下。
屋内的众人,也跟着落下了几滴泪来。
章老夫人松开儿媳的手,将外孙女一把揽入怀中,紧紧抱着。
生怕被人抢去了怀中至宝一般。
连连念叨着:“心肝哟……”
宋锦悦在外祖母怀中,狠狠吸了吸鼻子,压抑许久的悲情这才缓和一二。
外祖母年岁大了,她不能再惹外祖母落泪。
轻声劝道:“外祖母,我回来了,再也不离开您了。”
“好、好、好!”
章老夫人眼底总算有了几分柔柔地笑意,这才松开外孙女,细细瞧着,左瞧右瞧,只觉得怎么都瞧不够。
“母亲,别把悦儿累着了,快让她坐下说话罢。”谢氏上前搀扶起章老夫人,可眼神一直落在宋锦悦身上。
五年未见,小姑子这唯一的骨血,如今倒是越发像及了亡故的小姑子。
想起那早亡的小姑子,谢氏的心中,难免也添了几分伤感来。
小姑子是个多和善的人,从前在娘家,天真活泼,父兄宠爱,原以为,小姑子这一生定也能顺遂。
可谁知,后来嫁到宋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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