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北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往脑门上串,她平时习惯姜敏娜说话不阴不阳的,也习惯了她老爱拿话刺人,可是对着她,却是头一次。
她忍了忍,抑制住自己的怒气,缓了缓才开口:“敏娜,我也不说什么为不为你好的话了,我也知道这些事情,纯属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要这么想我,我也没办法。以后咱们都不提这茬了,你自己的事儿自个看着办吧。”
回到了家,朱小北还觉得胸口气得闷疼,姜敏娜这是存了心想跟她朱小北拉掰吗?
言若海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存心去逗她,她也不想搭理他。
“今儿姑奶奶是受了哪门子气了呀?来,给爷说说,是哪个瞎货不长眼了惹到咱姑奶奶了啊?”言若海一说京片子,朱小北就想笑,实在憋不住,终于笑出声来。
“你就贫吧你,多大的人了,还在那装二流子,三不靠五的。”
“小妞儿,行啊,北京话说得挺邪乎啊!”
两个人说闹了一阵,朱小北的心里也就散了。仔细想想,本来就不关她的事,这世道,星空黯淡,莫非真要拿着所谓的尚方宝剑去质问姜敏娜吗?朱小北也不是什么道德卫士,唯一觉得气不顺的,也不过就是姜敏娜对她的态度。
最后,她还莫名其妙感叹了一句:“哎,这看着,当妖女可比当侠女难多了啊!”
“有多难啊,嗯,小妖精……”说着说着就不正经起来,朱小北被他上下其手,很快气息就不太顺畅了,胸口闷闷的,推揉了几下,没有成功,说话也断断续续的,“起开……我叫你起开……哎呀……灯……关灯……”
言若海知道她今天去见了姜每娜,一回来就看见她拉长个脸色,也知道她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不过他本来也不愿意在姜敏娜这个问题上,跟她多说些什么。
当初劝她看着点路,也要看着点人,提点也提点过了,可是潜意识里,他是不愿意多说的,有些事因为太过腌臜,他就是不愿意她知道。从前是,现在更是。他无形中在给朱小北灌输了这样的一个理念:这个世界,只要努力,只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就可以成功的。朱小北是这么做的,而她也做到了。而,真正吃过亏,走过弯路的人才会明白,好多事情不是靠努力就能得到的。比如说他言若海,再比如姜敏娜。
因为黑与白之间,总有那么多深深浅浅的灰。就好像言若海从来也不会用好人或者坏人的标准去衡量一个人。姜敏娜不是坏人,可是却做了一些坏事,她也不是好人,却不见得恶人有恶报。他知道,姜敏娜跟他一样,不会把自己闹出的这桩苦肉计的真相告诉朱小北,包括他与她之间的交易。他们说得好听点,是在保护朱小北,说得不好听点,不过只是在安慰自己心中那所存不多的那点良善。因为朱小北善良,所以更加不愿意自己的恶被这样的善反衬出扭曲的样子来。
重要的底牌
有人在恶意抛售dh股票的消息是何维彬告诉朱小北的。
“小北,你有没有看最近dh的股价?”
“怎么了?”
“最近股价波动异常,董事会上讨论了怀疑是有人恶意抛售。”说话的时候,何维彬看着朱小北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点蛛丝马迹。
“董事会的事儿,你怎么会知道?”朱小北问他。
“这几天集团的人都在讨论这个事儿,怎么,你不知道?”
“谣言吧?要真都知道了,我怎么会不知道?”说完朱小北转身就回办公室了。
一回到办公室,朱小北把门一关,这才静下心来。他居然来试探我?
朱小北一时有些懵了。
脑海里闪现着各种各样的片段,但一时之间她又理不出头绪。但是何维彬试探的口吻又那么明显,他想求证什么?还是自己多心了?他不过只是在告诉她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而已,这个消息真的无关紧要吗?朱小北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从自己回到dh国际之后,这样捕风捉影心神不定的状态就没有停止过,一开始是姜敏娜告诉她言若海走得不甘心,何维彬上位得蹊跷,渐渐地,她的思维也不由自主地沿着这条思路走下去,任何一条与之有关的线索都被她拿来无限放大无限延伸。她隐隐约约想抓住什么,可是一直没找到事情的关键。最后,她只好安慰自己,是否太杯弓蛇影了?
恶意抛售的事情,并非只是空穴来风,过不了几天,在集团例会上,舒弭大发雷霆,虽然为着别的事情,但是却让股价的事情浮出了水面。
“我不管你们怎么做,总之不能让股价低于这个数字!”接着又咆哮了各个部门,重新加紧预算。总之,这次股份波动,集团又要花大量资金投入股市维持为佳,为些给dh集团原来已经脆弱的资金链,雪上加霜。
大家灰头土脸地走出会议室,朱小北不想在集团多待,按以往,她怎么都要跟姜敏娜吃顿午饭才走,可是姜敏娜跟着舒弭头也不回地离开,她也不想主动去跟她打招呼。离开集团也好,至少逃离这里的低气压。
倒是何维彬在跟她一起回去的路上,把车开到了一家食肆。
“你有没有想过,会是dh的大股东在抛售?”何维彬给朱小北夹了菜,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句。
“怎么可能?限售期还没过呢。”
“小北,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如果真的想影响股价,有几百种方法可以用。”
“你想说什么?”
“言若海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