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三郎说,他是昨夜杀的那头猪,可陆瞳的斗篷带血,已经是前日的事了!
她在说谎!
夏蓉蓉眼睛一亮,一把抓住杜长卿的袖子,指着面前人,声音因激动有些发抖。
“她在说谎!我是前夜看见她从外面带回了血衣,而不是昨夜。这根本不是一件事!她故意混淆你们视线,她真的杀了人!”
申奉应有些怀疑,陆瞳却神色自若,望向夏蓉蓉平静开口:“夏小姐是否做梦亦或是看错了,口口声声说我杀人,如今树下的是猪肉,床下的是猪头,你要是能搜出别的血衣也行……光凭一张嘴,恐怕不能替我定罪。”
“亦或是……夏小姐对我有什么不满?”
夏蓉蓉一滞。
她哪里来的证据?所有的证据都已被陆瞳抹去,那件血衣,要么被她换掉,要么早被她淋透猪血,什么都辨不出来。
眼看着连白守义看自己的目光都越来越怀疑,夏蓉蓉心中又气又急,委屈得要命。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面前的陆瞳一定是杀了人。这个看似清冷柔弱的女大夫,在无人的深夜里,会露出一种旁人难以窥见的冷漠神情,就如那一夜她毒死那只无辜的兔子一样——
兔子!
夏蓉蓉神情一震,不顾在场众人,急切喊道:“我没有骗人,是你骗人,你根本不是什么救死扶伤的大夫。我亲眼看到你毒死了一只兔子,我记得很清楚,那只小兔子眼周一圈黑色绒毛,可爱活泼得很,但你却在厨房里喂它吃了毒药——”
“兔子?”
陆瞳疑惑看向她,随即默了默,缓步走到了院中角落。
角落里放着一大只竹筐,里头绒绒挤着一堆毛团,陆瞳看了看,然后伸手从其中拎出一只,抱在怀中。
“是这只吗?”
夏蓉蓉一怔。
兔子眼圈乌黑,绒绒卧在她怀中,乖巧又温顺。一片秋光掠过老墙,盛京万里冰凉,女子站在荧荧灯色中,秋风卷起她的素罗裙裾,发间桂枝芬芳,似雪山的潭,寒潭的月,月中的仙娥。
她平静地、微笑着开口。
“夏小姐在说什么疯话,这只兔子,不是好端端在这里么。”
夏蓉蓉面露震惊,忍不住倒退两步。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她分明亲眼看见那只兔子七窍流血,一命呜呼,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此地?
可是夏蓉蓉又看得清楚,这确实就是那只兔子。杜长卿买回兔子后,都是由她和香草去喂食,这只两眼乌黑的兔子生得最是有趣,她很喜欢,时时抱着把玩。
只是后来那一夜在厨房撞见陆瞳毒杀兔子后,夏蓉蓉心中害怕,便交由香草去喂。
她看向香草,香草也面色茫然,显然在此之前也没发现什么时候多了这只兔子。
她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夏蓉蓉抬眼看向陆瞳,一瞬间寒意沁入骨髓。
陆瞳是买了只一模一样的兔子?那她是什么时候时候开始准备的,难道今夜医馆里的一切,都尽数在她掌握之中么?
申奉应已厌倦了这一出明争暗斗的戏码,又看今夜只怕再也审不出什么有意义的功劳,顿觉乏味又丢脸,连带着连举告人白守义也迁怒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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