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菊,谁准你对姑爷无礼的?还不赶紧去向姑爷陪罪?”高氏顺着竹菊的搀扶起身,却在听到竹菊这一番话之后脸色微变,声色疾利的斥责她,而后,又沉着脸命她向杨平程道歉,最后高氏才一脸自责的朝着杨平程母子两人福了福身,眉眼盈盈间写满了内疚,“婆婆,夫君,这几个丫头打小就随在我身边,平日里难免被我娇纵了些,这丫头并不是有意冲撞婆婆和相公,还请婆婆和相公饶了她。”
“你这是什么话,她不过是个下人,冲撞了主子难道不该赶出去吗?”
杨方氏一听这话就炸了,你家是有钱不错,但是,你现在可是嫁到她们杨家了,那就是杨家的媳妇,你自己都得对自家男人低头陪笑的小心伺侯才成,现在,竟然连个丫头都敢对她儿子大呼小叫,就差没指着她儿子鼻子骂了,这让杨方氏哪里能依?瞅着高氏一声冷笑,“她竟然敢这样和程儿说话,难道说,你平日里就是这样教她的吗?”
“婆婆,您这话儿媳可是不敢当啊,儿媳对相公向来是以相公为尊的。”
她话罢,只是把盈盈的水波般的眼眸儿投向了一侧的杨平程。
儿媳妇和婆婆对上?
不管是为什么,哪怕她身份再高,也会被人诟病的。
更何况日后杨平程可是要走官场的。
高氏可不会给自家相公留下这么一个把柄。
所以,她只是聪明的把水汪汪会说话的大眼投向了杨平程,黑漆漆的大眼朝着他望过去。
似是在问他,你之前可是怎么说的?
杨平程被她那黑葡萄似的大眼望定,想到高氏在榻上的万种风情,小意奉承,不禁心头一热,可他一下子就回过了神,这个儿可不能多想,他娘和他媳妇要开战呢,自家老娘的杀伤力他是晓得的,可自家这个媳妇儿,呵呵,可别看她温温柔柔、似是风一吹就倒一般,实际上,手段那可是让人防不胜防!
要是这两个人真的对上……
杨平程一阵阵的头皮发麻,赶紧开口道,“娘,竹菊这丫头就是嘴快了些,她对高氏是忠心耿耿,也不是对儿子不敬,不过她即是惹您生气,回头我让您儿媳妇狠狠的罚她,您这会儿且看在儿子媳妇的份上,消了这口气吧?”一边陪着笑说话,一边悄悄的给高氏使眼色,让她把竹菊打发出去,高氏抿了抿唇,冲着他投去一抹狡黠的笑,扭头,冷了脸子看向竹菊,“敢对姑爷不敬,害得婆婆都动了气,你这丫头实在是该罚,还不赶紧回屋去,且看我回去再和你算账。”
“是,主子,奴婢这就回房反省去。”
竹菊福了福身,并没有多少担心的转身退了出去。
杨方氏便是再不乐意,可儿子不站在自己这边儿她能怎么样?
再说,眼前这高氏可不是秋氏、还有刘氏那样由着她磋磨,人家带着那么多的丫头婆子,小厮呢。
她得先把这个女人稳下来再说别的。
这么想着,杨方氏便又不轻不重的点了高氏几句,不外乎就是让她好好教导身边儿人,可不能再让那些丫头这样轻视自家儿子云云,高氏则低眉敛眼的应下,又对着杨方氏说了些软话,拿出了几匹绸子给她做衣裳,这不,转眼就把杨方氏给哄的眉开眼笑了起来?又陪着杨方氏略坐了一会儿,高氏便笑着起身,“我去看看鹏哥儿,华姐儿去,若是她们醒了便来给婆婆您请安。”
鹏哥儿华姐儿是杨平程和高氏所育的一双儿女。
是一对龙凤胎。
听到高氏提起宝贝孙子,孙女,杨方氏忙不迭的点头,“你快去快去,她们醒了便把他们抱过来,我昨个儿还没好好的和我的宝贝孙子亲香亲香呢。”话罢直接摆手赶高氏,“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赶紧去呀。”
高氏藏在袖中的玉手紧了又紧,面上却是巧笑盈盈,“是,儿媳谨遵婆婆的话,这就去。”
回到她们临时居住的西厢房,竹菊几个如同众星捧月般把她给围了起来。
端茶的递帕子的,捧点心的拿果子的。
高氏神色平静的坐在那里受着,纤纤玉手捧了雨过天晴色的汝窑茶盅,愈发趁的她素手纤长,如玉。
竹菊一边帮着高氏揉肩,一边小声的嘟囔,“主子,这杨家老太太忒无礼了,您瞧瞧她家里这个样子,哪家娶媳妇不得给聘礼呀,小姐您才来半点的见面礼不给,还二话不说生受了小姐您送出去的那么多的东西,她也不怕拿的硌手!最讨厌的是,她竟然还敢给主子您脸色看,真真是太欺负人了。”
门外头,窗下。
杨平程听罢这话,眉眼不变的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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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知晓
窗子外头,杨平程的眸底深处闪过一抹异样。
高氏,她会如何说?
心里头有一抹的期待,同时,又悄悄的担了几分的心。
万一,万一高氏心里头也如同这竹菊一般的想法,自己又该如何做?
屋子里响起悉悉索索的声响,但是并没有听到高氏主仆再说什么,屋子外头,杨平程在心里略略一顿,正想抬脚进屋,不远处,春花手里提了个镂空雕花鸟鱼纹的两层食盒走过来,看到站在窗下的杨平程,心头一跳,面上却是恭敬的很,“奴婢见过姑爷,只是姑爷,您怎的不进去,在这里做什么呢?”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好奇,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