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柔随意抄起手边的玉枕头,胡乱往我身上砸。
神情癫狂,“是你回来了对吗?”
“你给我滚!”
“滚开!不要碰我!!!不要!!!”
谢阮见状一把推开我,护住霍柔。
一晚上的心神俱疲,我早已无力。
跌坐在地上。
嗓音干涩,“你杀了我吧,霍柔。”
“你那么讨厌我,为什么不杀了我呢?”
我眼神空洞。
“你杀了我啊!你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要生我呢!?”
她冲过来掐住我脖子。
“对啊,孽种,”
“你是那个人的孽种。”
“你该死。”
没有人能拦住癫狂的霍柔。
她登基前,就是睥睨天下的第一女将。
我渐渐缺氧。。。。。。
闭眼前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
三岁前,无数差点儿被亲生母亲掐死的夜晚。
祖母回宫前,皇宫人人可欺的岁月。
同龄的孩童,他们都有爹爹和娘亲的宠爱。
他们的娘不会骂他们是孽种,他们的爹会每日陪他们用膳。
记得他们的生辰。
生病发热可以不用硬捱。
可以每日见到娘亲,亲亲娘亲。
她会是这世上最温柔的人,给我办及笄礼,为我挽发插簪,喂我甜甜的酥糕。
真是奇怪。
濒死的一瞬,我居然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落在我脸上。
11
我没死。
或许是我命大。
或许是霍柔没下死手。
我没去深究到底是哪种可能,只静静地躺在长乐宫的榻上。
养病期间,太后来探望过我几次。
眼神有懊悔,有心疼,有无奈,复杂极了。
我看不懂。
于是问她,“祖母,能跟我讲讲父皇的事吗?”
“我从未见过父皇,但君凝想他。”
太后的眼泪倏地落下。
“君凝乖啊,祖母也对不起君凝。”
她老人家抱着我,让我依偎在她怀里。
“祖母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君凝扶上高位。”
“再无人能欺负君凝。”
我靠着祖母。
有那么一刹,我想告诉她。
我不想登基。
让给谢阮吧。
我只想离霍柔远远的,带祖母过平静安稳的生活。
可我知道,如果我这么说她一定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