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求她。”
霍柔今日不是来与我争吵的。
她明白现下局势,也知我不会任她宰割。
漫长的寂静。
长乐宫落针可闻。
身着白金龙袍的霍柔,面上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高高在上,俯视我,“你不必如此。”
“不要针对谢阮。”
“这一切本就都是你的。”
离开长乐宫时,霍柔罕见地犹豫了几秒。
最后吐出一句,“此次北方匈奴一事,孤要御驾亲征。”
13
御驾亲征?
我愣在原地。
第一反应竟是,以霍柔现在的身体,边疆苦寒,她能受得住吗?
我又想起祖母那句。
—她把一生都奉献给了沈氏的江山。
霍柔的身影渐行渐远。
我死死按捺住自己。
不要追上去,沈君凝。
不要关心她。
不要多管闲事。
那个女人怎样与你无关。
她杀了父皇。
夺走你完整的童年。
她是生是死,与你有何干系?
她没有尽过一天做母亲的责任。
不要犯糊涂。
不要犯糊涂,沈君凝。
。。。。。。
我像幼时那般,坐在长乐宫门前的石阶上。
坐到黄昏,坐到日暮西沉。
冬青走来给我披衣。
“殿下?”
我揉揉眼,哑着嗓子问:“冬青。。。。。。”
“你说她对我那么不好,为什么听到她要御驾亲征时我还是难过呢?”
冬青是祖母派给我的人。
她想了想,回答:“许是如太后娘娘所言,血浓于水。”
“血脉亲情,最是让人难以割舍。”
长乐宫大雪纷飞。
我起身拍了拍衣袖,“的确。”
“可是冬青啊,我与她之间没有血脉亲情。”
“我只有祖母。”
这滴泪,是我沈君凝最后一次为霍柔而流。
14
夜半时分,冬青匆忙跑来。
“殿下,大事不好了,陛下身边的女官给太后娘娘下毒。”
“您快去看看太后。。。。。。太后她。。。。。。”
我神色一变。
连鞋袜都顾不得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