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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大燕的第三年,除夕夜,谢言安牵着我去长安街放孔明灯。
本应是万家灯火,我的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谢言安将我的手放在孔明灯上,对我深情承诺:
“知宜,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
我等啊等,没有等到他封我为后,也没有等到他医治我的双眼。
我等到的,是附属国进贡的冰山雪莲,被他轻而易举地给了江荷,只为熬制一碗甜汤。
我曾跪着求谢言安,我说,我的眼睛真的等不了了,我受够了这永远的黑暗。
谢言安将我扶起,语气柔情:
“知宜,再等等。”
我等到的,是他宿在江荷殿里时,我夜夜难眠的孤寂。
我等到的,是他登临大宝,一纸诏书把我关入天牢。
纵然我万般质问,谢言安只是冷漠回答:
“一个来历不明的妖女,也敢妄想皇后之位?”
距离江荷的册封大典还有半个月。
江荷买通了狱卒,日日用酷刑折磨我,却又用药吊着我的命,不叫我死了。
在举行册封礼的前三天,谢言安来了。
彼时的我奄奄一息趴在地上,宛若一条死狗。
牢房大门被打开,空气中一片寂静。
谢言安的脚步声我再清楚不过,我知道,是他来了。
我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跪起来,给谢言安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皇上,奴婢知错。”
“求皇上把镜子还给奴婢,奴婢保证,再也不会惹皇上厌烦。”
刚穿越过来时,谢言安对外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把我留在府上。
教养嬷嬷不知道教了我多久,皇宫繁琐冗余的礼仪我却总是学不会。
晚上我扑进谢言安的怀里,抱怨宫里规矩多,谢言安宠溺地刮着我的鼻梁,他说,以后我永远不必在他面前行礼。
可后来,我不小心打碎了江荷的一支玉簪,谢言安命令我在太子妃门前跪了一整夜,小惩大诫。
而现在,宫里的三六九等,早就磨平了我的棱角。
江荷说的很对,权力是一个人唯一的底牌。
我抛弃了现代的优渥社会,就注定要承担谢言安变心的后果。
天牢里,谢言安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