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后悔放过你了。”
指尖摩挲着脖子,幻境与梦境的结合是如此真实,细腻的纹理,温热的触感,还有……
跳动的脉搏。
时淮的声音很轻:“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为什么不试着相信一次?”六道骸打了个响指,树木化为飞絮,泥土重塑为黑曜,“这就是真实。”
似曾相识的画面,同样的姿势,只是掐与被掐的人交换了位置。
时淮毫不犹豫收拢五指,看着冷冽的凤眼化作纷飞樱花,异色的宝石重新浮现面前。
“哦呀,一点情面都不留。”
时淮轻捻指尖,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满意了?”
六道骸不置可否,只是眼中的玩味怎么也藏不住。
他从不意外时淮能透过他的面具看到什么,因为时淮在他面前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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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他们都会本能地撕开对方的表皮,去欣赏更深层次的事物,梦境本身就是更深层次的东西不是吗?
“比起之前那副的蠢样。”时淮甩了甩袖子上的花瓣,“还是现在的你更可爱。”
六道骸听到这话微微愣神。
死寂的梦境中未曾飘过一缕微风,时淮的身影却如同吹散的蒲公英,星星点点四散开来。
“像个漫无目的又无理取闹的傻子。”
自从人间道被沢田纲吉的火焰净化以后,某位自诩从不与黑手党为伍的家伙似乎也陷入了迷茫。
六道骸看着空荡荡地电影院,缓缓合上双眼:“疯子。”
他又一次在自己的主场被人牵着情绪走。
在这里,时淮的一切都会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六道骸眼中,时淮知道的、不知道的,只要是深藏于心的,都能被他随意调动。
如果说幻术师是坚信自己所坚信的,那时淮无疑是一个幻术白痴。
毫无意志,随波逐流。
荒唐地追在某个随手抓住的锚点身后,模仿他人的感情,践行他人的意志。
像是将梦境与现实的自己完全剥离,一边将他人的欲望灌注于现实的躯体,一边用失去外壳保护的本源戏弄他人的灵魂。
任性到不用别人动手,时淮就会把自己玩碎掉。
但,有什么东西在迁就着时淮,不管他如何挥霍,都始终无法跨越那条崩毁的界限。
好比强制复活的死人,不管怎么杀也不会再死一次。
“看来做成傀儡是不可能了。”
失去支撑的梦境开始溃散,六道骸遗憾的叹息声如同藏在迷雾之后的狐狸。
“不过还可以做点别的,kufufufu……”
并盛啊,真是个有意思的地方。
另一边,脱离梦境的时淮翻了个身就开始呼呼大睡,仿佛没有醒过。
直到云雀恭弥咚的一声踹开了他房间的门……
“?”
时淮偷偷看了一眼摆在床头的闹钟。现在距离凌晨四点还有一段时间,也就是说云雀恭弥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会出去巡视领地,现在踹门算几个意思?
总不能是刚才在梦里想起昨天没给他开门杀,所以专门过来补一个?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唔唔!”门外响起了压抑的声音,时淮顺着动静往外一看。
好嘛,小黑子跟偷鸟似的把云豆的脑袋捂在自己的翅膀里,生怕捂不死一样。
时淮耷拉着眼皮:“所以是你俩半夜调情把并盛的鸟王给吵醒了?”
如果不是天还没亮,时淮铁定能看到并盛鸟王的脸已经和小黑子一样黑了,可惜他现在困得要死,温暖的被窝成功让他忽略了云雀恭弥身上散出来的凉气。
不出意外,他被云雀恭弥给抽出来了。
小黑子给了时淮一个“加油”的眼神,熟练地吊起云豆飞了出去。
要不是云豆半夜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云雀恭弥也不至于起床气这么重。
小黑子想的很好,它负责搞定云豆,时淮负责搞定云雀恭弥,外瑞古德。
完全没t到意思的时淮猝不及防挨了一拐子,然后就被云雀恭弥拖出去埋……巡逻了。
云雀恭弥巡视领地的路线十分随意,基本上想起哪里就会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