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组成快两年,一直缺少一个被更多的人看到的机会。大家都有过想要放弃的时刻,最后又凭借着一份热爱继续坚持。
但这样多方兼顾的生活实在是太累了,当四个人都快要到极限时,契机送上门了。
那时《闪耀舞台》还在筹备阶段,四处招募选手,地下乐队也是他们主要招揽的对象,他们主动联系到长风破,邀请他们报名参赛。
那一瞬间长风破的所有队员都觉得自己终于熬到了头,终于看到未来的曙光了。
除了舒琬。
家庭原因,舒琬的关注点和其他三个人不一样,他第一时间注意到这档节目背后的投资方,以及总导演。他听舒伯群说起过这种节目的运作模式,几乎都是剧本,为了热度无所不用其极,能利用的话题全都会被节目组无限放大。
参赛选手被榨干热度后,还得不到公平的待遇,费劲心力准备的节目说不定会被评委批评地一无是处,而比赛最终的名次,早就已经被内定了。
那天舒琬和丁齐宣在酒吧里发生了一次激烈的争吵,舒琬不希望大家的努力白费,冒着把自己的生活拿去给节目组炒作的风险,参加这样注定没结果的比赛。
而丁齐宣和常明灏一致认为这么大的节目,哪怕没结果,也起码有了一次登台的机会。
马英飞持中立态度。
丁齐宣红着眼睛看舒琬,沉声道:“我们没有时间等下去了,只要有一丝可能,都要抓住。你忘了上次的比赛吗?我不想再站在场外看着舞台上的人后悔。”
最终舒琬被说服,和队友一起提交了长风破的报名表,共同签下节目组的保密协约。
四个人一边忙着自己的生活,一边还要抽出空准备比赛练习,酒吧老板看他们太辛苦,把杂物间留给他们,四个人偶尔就直接在酒吧过夜。
累是累,但他们也会一起坐在烧烤摊、喝着啤酒畅想未来。如果真的能踏入那个圈子,他们是不是就再也不用过这样的生活了。是不是就可以挺直腰杆,说一次,追逐梦想不是一场自我感动的笑话。
所有人都在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艰辛却又甘之如饴。
直到这样的平衡,被穿着一身名牌踏入地下酒吧的舒泽打破。
“舒泽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我是舒伯群的儿子,又说我只是和家里闹了矛盾,不想回去。”
这些都是陈助理从酒吧老板哪儿打听来的。
“然后他就问我,既然要参加节目,为什么又要找人把报名表抽走,是不是因为看到了节目组的投资方有辰灿,就不想去了。”
“靠,我看这报名表是他抽出来的吧?”小助理骂道,“你的队友不会就信了吧?”
舒琬顿了顿,徐才茂替他道:“你觉得现在报名表还有那么重要吗?”
小助理想到上次见丁齐宣,对方那种舒琬欠了他八百万的模样,迟疑道:“难到不重要吗?”
“重要的是,舒琬的身份一下从同甘共苦的兄弟,变成了任性离家出走的富二代。”
徐才茂道:“在舒泽的描述里,舒家可从来不会亏待舒琬,后妈更是恨不得把舒琬当个爷供起来。你猜舒琬的那些队友会怎么想?”
小助理不忿:“可舒琬才是和他们共同度过了两年时光的队友啊?怎么舒泽随便两句话,他们就和舒琬起嫌隙了?”
“不要小看人的嫉妒心。”徐才茂见舒琬不像是在难过的样子,才继续道,“舒泽穿着名牌出现,就不打算给舒琬解释的机会。不管舒琬事后再说什么,长风破的另外三个人都会不由想,舒家随随便便一件衣服,一双鞋,都能解决他们这两年来每天都在面对的困境。但舒琬从来没提过这件事,哪怕舒琬有再多的苦衷,在他们眼里也是欺骗。”
“人很会给自己加戏,我猜他们一定觉得舒琬会在背后嘲笑他们的穷苦,觉得舒琬就是少爷心性,拿他们寻开心。”
“甚至再过分一点,他们会觉得舒琬这么有钱,家里就是开娱乐公司的,为什么不帮他们一次,为什么不帮长风破一次。”
“舒琬和长风破之间的问题不是因为一张还可以再提交的报名表,而是源自天差地别的贫富差距。”
舒琬没有否认徐才茂的话,实际上他也觉得原主离开长风破,是因为他明白他和他的队友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徐才茂问:“所以舒泽又是怎么偷走了你的歌?”
他略作思索道:“听你刚才的描述,舒泽好像很想激怒你,让你主动提出是他偷了你的歌。我猜之后他就会拿出各种证据反驳你,最后偷歌的人反而会变成你。”
舒泽敢这么操作,必然有最后将脏水都泼在舒琬身上把握。
“我找不到任何能证明我先写了这几首歌的记录。”舒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