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名唤许夏蓉,是屋主刘迈的续弦,尸体是今儿一早被刘迈现的……”
“后脑被人以钝物重击,失血过多而亡……”
“这屋中只住着刘迈、许夏蓉,以及刘迈的前妻留下的哑巴儿子刘从礼,凶器在刘从礼的卧房里现了。”
沈青棠一听,便觉得是桩手法拙劣的栽赃陷害之案。
试问有谁会将凶器藏在自己的卧房之中?
可此案人证物证俱在,最为棘手的地方,便是报案之人乃是嫌犯的生父。
虎毒尚且不食子,是以凭常识来看,那哑巴刘从礼便是犯人无疑了。
“请大人为小人的继室做主啊!”一声干嚎声传来,叫沈青棠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说曹操曹操便到,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在官差的陪同下,嚎着丧便过来了。
“小人那孽子不满小人娶续弦,又贪慕小人那继室从娘家带回来的金子,竟犯下如此大罪!”
“小人的续弦是个老实人,从不曾苛待继子半分,还请大人为她做主啊!”
沈青棠秀气的眉毛蹙得更紧了,这人竟要大理寺诛杀他自己的亲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刘从礼是刘迈在路上捡来的呢。
“你说他贪慕金子,可有证据?”赵渊不咸不淡地问道。
刘迈的眼睛滴溜溜一转,便道:“这人心所想,小人当然是没有证据的……”
“只是小人做活儿的成衣铺前些日子被烧了,小人的续弦担心小人被东家怪罪,特特从娘家求了老丈人,取了十金来给小人修缮那成衣铺……”
“小人的孽子那日瞧见那金子,便十分不高兴,要来抢夺咧!”
“如今小人的继室身死,那金子又不知了去向,定是那孽子盗了金子去给外面的相好去了!”
“小人的继室乃是四皇子妃的娘家堂妹,还请大人明断,否则小人无法对许家交代啊!”
这话说着,竟是要拿许家威胁赵渊,若是不判刘从礼死罪,那赵渊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赵渊面无表情,连眼神都懒得多给他一分。
待听得刘迈说成衣铺子被烧,沈青棠脑海中似有什么一闪而逝,下意识问道:“你说的成衣铺子是那一家?”
刘迈见她通身气度不凡,又被赵渊带来办差,想来恩宠非常,连忙恭敬回禀道:“便是外头那间唤作琼衣坊的,专卖江南风尚的衣裙,小娘子生得窈窕,穿上定然……”
若不是今日场合不太对,他定是要好好巴结一下这位小娘子的,好叫她去琼衣坊做大主顾。
沈青棠面纱下的樱唇却是冷冷一挑,可不巧,琼衣坊便是她叫蓉娘遣人烧的。
眼前的这个中年人,想必就是那位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贪墨的掌柜罢?
赵渊敏锐地察觉到了沈青棠神色的变化,料想她是不乐意叫刘迈这样的外男靠近,便伸手将她带到了自己身后。
“刘从礼在外头有相好的?”赵渊看向一旁的何宗。
何宗蹙了蹙眉,“相好”这两个字也太难听了些:“外头那位紫衣娘子便是刘从礼的青梅竹马。”
“带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