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中的祖孙二人絮絮叨叨,捧了经书进来的沈青棠却是吓了一跳。
佛堂中那个身穿紫金袍的高大身影,不是赵渊又是谁?
怪不得方才守在门口的如意姑姑笑容暧昧,她还以为今儿是有什么好事呢。
“玉奴给老祖宗请安,给爷请安。”
佛堂中的二人已觉她的踪迹,她只好入内行礼道。
“渊儿说近日心烦气躁,你去替他寻两卷静心的经书来。”老夫人慈和地笑道。
心烦气躁?沈青棠觑了赵渊一眼,后者连眼神都懒怠给她。
连忙将手中的经书奉上:“这是昨儿新抄的?维摩诘经?,虽?心经?最为静心凝神,可这几卷胜在通达,倒可予大郎君一观。”
得了老夫人点头准允,她才慢腾腾将经书举到赵渊跟前:“爷,您瞧瞧?”
赵渊心里头的那点子烦躁又被鼓动起来,随手拿了经书放在案上,便叫她退下。
沈青棠却恍若未觉,垂乖巧侍立在他身后,似做了错事的小孩子。
“行了,你们且在这慢慢看吧,老婆子我要歇歇了。”老夫人瞧得好笑,又顾念着赵渊拉不下脸面,便寻了借口出去了。
沈青棠今儿说了他的坏话,理亏在前,便扭扭捏捏地上前行礼:“玉奴给爷赔个不是……”
不成想赵渊似是不想受她的礼,随手一抬便将她扶了起来,嗤笑道:“昨儿不是很威风?还拿耳坠子砸爷。”
沈青棠暗暗翻了个白眼,那么一丁点大的耳坠子,也值当拿出来说嘴?
赵渊似是瞧清了她心中所想,比划了一下那颗夜明珠的大小:“恁大一颗珠子,嗯?也敢砸来?”
沈青棠:……
“请爷责罚,玉奴昨儿气昏了头,这才……”她只好讷讷认栽,温言软语地请罪。
正午的日光从窗棱投进来,洒在她莹白小巧的下巴上,唇珠带着晶莹的光泽。
“那珠子倒也值些钱,不如爷留着,权当玉奴给您赔罪?”
赵渊微微碾了碾手指:“爷难道贪图你那几两碎银子?”
沈青棠默默伸出一根手指:“那是一万金从波斯人手里淘弄来的珠子……”
赵渊忍不住扶额,得,看来便是先皇后墓地里的那颗,被恬不知耻的波斯人盗了去,又拿来高价倒卖。
“岳母是做什么营生的?竟能给你这般丰厚的嫁妆。”他眯起眼睛,不怀好意地试探道。
沈青棠心里一跳,坏了,太忘形了以至于露了马脚……
可如今顺着杆子解释显然不是良策,他必定要说她狡辩。
于是她眸光闪烁,狐疑地盯着赵渊:“爷可不好这样打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觊觎丈母娘手里的银子呢……”
赵渊气笑了,真是好得很,她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可真是见长了。
“既然你不愿意说,爷自有法子查出来。”
说罢便要起身离开。
他赵临舟这辈子可还没对谁服过软呢,手里掌着的九镜司有的是法子弄清楚他想知道的任何事。
沈青棠一急,伸手便将人压倒在罗汉床上,小几上的茶盏哗啦啦逐个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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