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麻烦了,琴酒想,逃亡这几年他几乎无时无刻不想把吉普生丢下。
现在吉普生正翻着从书店拿的旅游宣传页,突然指着上面的银白岛屿说:“阵,我们去格陵兰吧。”
格陵兰岛,世界的终极,北欧神话中流亡人逃难之地。
确实很适合他俩。
方才的不满一扫而空,琴酒指了指正对着他们那遥远的前方所处的海域,“先我们要先越过那片海。”
偶尔还是需要有个人和自己说说话的,雪见没做错什么,她只要乖乖地就行了。
琴酒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他们吃完晚饭——恶心的羊肝酱配烤面包,回到住处,看到前台站着一个和他身形差不多高大的男人。
该死的赤井秀一。
琴酒第一时间抓住了吉普生的手,把她拽到身后,借着吉普生从贝尔摩德那学到的,并不高明的易容术没事人似的上楼。
赤井秀一的目光追随着他们移动,可他俩都化了妆,看起来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出门旅游庆祝结婚o周年纪念日什么的,他俩连戒指都戴上了,完美无缺。
果然,赤井秀一一无所获的离开了。
哼,蠢货,琴酒心底嗤笑。
紧接着一进屋就把吉普生压在门板上,眯着眼睛审问:“我假如不是你在通风报信。”
“当然不是,你脑子短路了。”雪见回敬。
琴酒满意了,他知道吉普生不会干这种事,他就想问,俗称职业病。
“收拾一下,我们离开这里。”
要回车上住了。
在越过那片海之前,不能出一丁点差错。
他们离开的时间刚刚好,消失在街道拐角时正好看到了一群便衣涌入旅馆。
赤井秀一在哪呢,让他好好想想。
好的在这,他们在这条小巷狭路相逢。
琴酒使了个眼色,吉普生听话地转身往回跑,去找车。
“真没想到你能留着她,她不是背叛过你吗。”
“吉普生彻头彻尾都是我的人。”
舒服了,说完这句话。
她会在组织里陪你玩恋爱游戏,只是因为我没时间而已。
吉普生开着新一辆抢来的车来到下一个街区,正好琴酒刚逃过堵截,拉过车门长腿一伸,两人扬长而去。
所以说,要是吉普生不学医跟着他一直在行动组混,说不定能把伏特加挤下去,再换个代号,比如吉姆雷特(giet)。
他们之间根本不需要废话,足够了解彼此。
“你受伤了。”
吉普生瞥了一眼腹部,为了止血她都把胶带缠身上了,还是被琴酒现了。“不小心弄得。”
“没事,黑衣服看不出来,后座还有外套。”吉普生说。
“嗯。”
“明天的船怕是上不去了,他们一定会加大排查。”吉普生的语气中听不出来失望。
“那就去萨雷马岛,然后转到拉脱维亚,也有去瑞典的船。”黑泽阵靠在后背上,难得的放松下来。
月城雪见抿了抿唇,流露出一丝喜悦。
天黑后气温骤降,她的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小绒毛也一根根竖了起来。她板着脸一刻也不敢放松地注视着前方,那是他们还没有越过的海。
这辆老旧的面包车的动机出不堪重负的响声,颠簸的座椅把人摇得快要散架了。
在这样的双重折磨下,琴酒漫不经心又郑重其事的话从耳畔飘了过来。
“我答应过要带你去格陵兰,就一定能做到。”
吉普生镇定地调大了音响。
音响里放着上个世纪的老歌,电台主持人大谈好莱坞曾经的辉煌,中间掺杂了几句自己中学时代的往事,仿佛每个人都在追忆自己的黄金时代。
而她的黄金时代刚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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