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有水泥晒过太阳的那种味道。
如果,我从这里,就这样,贴着这水泥墙面,跑到天台的另一端。这样,是不是就像慕容尘了?
是不是,这样,就可以了?
真好!
脸,来回的就这样,轻柔的在水泥面上摩娑。有点点,辣丝丝的感觉。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阖眼,将脸更紧的贴在了水泥栏杆的横面上。
一步,两步,三…
“你干什么?”一直跟着我的那个人,并没有让我走完第三步。他拽着我,一脸的震惊。
而我,茫然的不知道他为什么就要拽着我不放。我离天台的另一端,还有好远,好远的距离啊!我伸手,抚上自己的脸。指尖,温热黏稠一片:“削下巴啊!不然,不像慕容尘。”
他捉着我的手,不知道是我自己在发颤,还是他在发颤。总之,他就这么无论我怎么挣扎,他都不肯放开我。直到,我又哭又笑,又蹦又跳,又撕又咬的折腾了好一阵,筋疲力尽的停了下来跌坐在地上,才松开我,蹲在我面前,托着我的下颚道:“你最不像慕容尘的地方,是眼睛。”
我甩开他的手指,也收住了自己所有歇斯底里的表情,冷冷的看着他:“胡说!”
整张脸,恐怕最像慕容尘的,就是这双眼睛。
一个回眸,一个笑意,便会让时墨含混淆的,就是这双眼睛了。这个人,竟然说最不像?
胡说!
这个人,根本就不知道谁是慕容尘。他凭什么在这里说东说西的,真是好笑。
墨含,墨含…
你好了没有啊?
沫儿看你,哦,不是,慕容尘来看你了。
看你来了…
推开眼前的人,我站起身往回走。刚走到第二级台阶,我却好像听到了墨含喊慕容尘的声音。他叫:“尘,尘…”
墨含,等,等等。
心一急,身子虚空一晃,再无知觉。
68慕容--5
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天花板,白白的,明晃晃的耀得我眼睛疼。头很晕,想吐,无论看什么,都是虚晃着。就好比这天花板上的灯,都是两道、三道、四道的在我眼前飘荡着。
我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西藏的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是怎么进的医院?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还有,墨含呢?为什么墨含不在我身边?我挣扎着想要去找墨含,可手好痛、脚好痛、头也好痛。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墨含,墨含…
“有没有人啊,来人啊!”我实在起不来,只好唯一能动的右手,捶着病床的边缘,用仅能喊出的声音朝外喊着。
还好,不一会就有护士推着小车走了进来。
“你醒了啊?”她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见我点了点头,又扬出一抹笑意接着道:“挺不错的啊,醒得挺快的啊!手骨折,脚骨裂,前额及右侧脸大面积软组织挫伤,中度脑震荡,这么多病症,你倒是醒得挺快。你等会啊,我去给你喊医生。”
护士没等我开口问墨含去了哪里,她就急急的跑了出去。过道里传来她那急切切的呼唤声:“李医生,特1床的病人醒了。”
没两分钟,进来了四五个医生,同样不给我开口的机会。他们几个人就这样把我拨弄来,拨弄去的折腾好几个来回,最后才开口向我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我摇了摇头,用尽全力的问道:“医生,时墨含呢?我们一起在西藏的啊?我为什么在这里?他呢?”
许是我眼花,否则他们的表情怎么会是一幅这样错愕的错子?
“你不记得了?好好想想看?”一个年龄稍微大一些的医生皱着眉头,盯着我。
记得什么?我记得,记得,墨含和我在西藏的啊,我们还说今天要去布达拉宫的呢。怎么会到医院呢?墨含呢?又去了哪里?
“墨含,时墨含…”
心里,无由的一慌。就像少了什么似的,空空落落。甚至,只要提到时墨含三个字,心口就会疼痛不止。
而这样的疼痛感,还伴随着一种可以称之为恐惧的情绪。好像,我很怕提到这三个字,为什么会是这样?
年长的医生似乎没有看到我的迷茫和不解,他紧皱着眉头转身对跟在他身后的医生道:“你们安排她再做一个脑部断层扫描,看看是不是有瘀血。另外,找一找时先生开始给她安排的那个心理医生,问问事情的经过。”
“医生!”
虽然我听他们说话还是觉得有些失真,他们的身影也是在虚晃着。可他刚才提到的时先生,我还是听明白了的。只是时墨含为什么会给我安排医生,还是心理医生。
我想不起来了…
“你什么也不要想了,我们先安排你做检查,等所有结果出来之后我们再说好吗?”那医生不再说什么,而是安排人拉来了轮椅,将我抬到了轮椅上去做检查。
等所有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医生告诉我,因为时墨含有事情所以我们在到达西藏的第二天就动身回程,可是在回来的时候,我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而我不记得这些,是因为脑部着地的时候,颅内淤血压迫神经。简单的说,这个淤血对我造成了对这一个时段内的失忆。
在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我没有一刻那么庆幸自己,只是失去了这一天的记忆。
如果,我的世界里,少了时墨含的话。
那还有什么意义!?
69慕容--6
时墨含的姐姐,在我住院的这一段时间天天都在照顾着我。虽然感觉还是很给她添麻烦,但想着这是墨含的一种安排,我倒觉得自己幸福的有些过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