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禅秀梦中后来也有一只这样的金雕,自是不忍心看它被杀。当然,裴二兴许只是说说,吓唬这雕。
这金雕确实也通人性,此时意识到小命可能不保,竟知道躲在李禅秀身后,受伤的翅膀耷拉着,一双鹰眼也不似之前凶猛,好似还有几分委屈。
裴二却毫不心软,目光仍盯着躲在李禅秀身后的金雕,语气中阴郁不减,咬牙道:“它吃了鸡肉。”
李禅秀闻言困惑,金雕本就吃肉啊。
他低头看一眼地上被打翻的木盆,暗忖:这不是还剩很多?金雕好像也没吃多少。
于是又道:“今日猎到不少猎物,我们一时也吃不完,它要吃就让它吃吧,金雕本就要喂肉。”
裴二:“……”
“它吃的是我特意切下的野鸡胸脯肉。”裴二神情郁郁,语气好似带了几分强调意味。
李禅秀心中好笑,觉得这人平日稳重寡言,看着冷冰冰的,偶尔却又有些幼稚,竟跟一只什么都不懂的雕计较。
那金雕好似也知道谁才能护住它,这会儿一个劲儿往李禅秀身后躲,死活不出来,毫无前日刚被抓到时的高傲与凶猛。
李禅秀无奈,又对裴二道:“只是几块肉,吃就吃了吧。你若是喜欢野鸡肉,等明日我们再到山里去猎一些。”
裴二自然不是自己想吃野鸡肉,实在是这金雕太过可恶,专挑好的吃,那是他特意给沈姑娘准备的。
不过听李禅秀说明日再去山里打,心中不由微动。到时不就又可以和沈姑娘共乘一匹马,再手把手教对方射箭了?
这么一想,再看向那只金雕,也顺眼了许多。
金雕被这一通吓唬,却有些躲着裴二了。确切说,像三两岁的孩童在闹脾气似的。
下午吃饭时,裴二扔肉给它,它竟一块也不吃,只吃李禅秀喂的。
裴二:“……”谁家养的雕?祖宗似的。
竟想吃就吃,想不吃就不吃,谁惯的?扔在地上的肉不浪费?
他一双黑眸冷冷扫向金雕。
那雕上一刻还倔强,下一刻忽然有些怂,低头把裴二扔的肉也啄了,就是一双锐利圆眼好似有些委屈。
裴二淡淡收回视线,这不是很听话?看来金雕也没那么难训。
李禅秀轻笑:“这雕果然通人性。”
“但前主人的驯养水平不行。”裴二吃一口饼,闷声说。
李禅秀惊讶:“何以见得?”
裴二:“……”还用问?这雕被惯得像个祖宗,不知是哪个纨绔养的。
。
吃过饭,李禅秀回了趟军营,把放在药房的旧被褥拿到小院,晚上两人再睡觉,就不必挤一个被窝了。
裴二抿了抿唇,黑眸微闪,神情明显失落。
到了吹灯睡觉时,两人虽和昨夜一样,躺在同一张床上,却各自睡各自的被窝。
李禅秀身上盖一条软和新被,上面又压一条有些发硬的旧被。冷,自然不像昨夜那样冷,但他常年手脚发凉,屋里又没有炭盆,想把被窝焐暖,也不容易。
他默默练起吐纳法,快睡着时,被窝里依旧没有太多暖意,迷迷糊糊间,禁不住想起昨晚那个暖热的被窝和……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