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知道兴高采烈捧着自己做的第一把刀给亲娘去看,她握着你的手腕,狠狠捅向自己的肚子,滚烫的鲜血流在你的手上,那是什么感觉吗?”
詹霁月惊的瞳孔放大,怔怔道:“亲娘?”
那岂不是——安乐公主!
肩膀赫然被一只手死死按住,傅熠然低眸,深深地看着她,漆黑的视线像是最锋利的刀子,在她的心口凌迟,低沉的嗓音仿佛冬日的闷雷,炸的人心慌心疼。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抓住她的手,傅熠然赫然将她抱在怀里。
下瞬,脚尖离地,两个人掠上树干,狂风在耳边肆虐,詹霁月抓紧他的衣服,望着他的侧脸,抿了抿唇。
“到了。”
半个时辰过去,他们终于停下,落在一个破败的院子,四周满是荒芜。
傅熠然松手将她放下,轻轻拽下房门上爬着的紫藤,眼底森寒,“这里,就是我出生的地方。”
“从我有记忆开始,这里就是我的家,院子里只有两个仆人,他们都是哑巴,每日后门会有人特意送饭过来,维持我一天的温饱,我娘总是在睡觉,有时候就算醒了也像个傀儡一般什么也不说,呆呆的坐在秋千上看着外面。”
“记忆里她只和我说过两次话,一次是让我出去,一次是让我活下去!我不知道我爹是谁,但院子里经常会来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他不和我说话,每次他从后院来,都会让哑巴婆子将我带走,他喊我杂种。”
傅熠然声音说的很平静,詹霁月却听的心底发沉,看着他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鼻尖酸的厉害。
她从不知道他竟然有这样的过往!
“那你后来怎么会”
初次见面,他是个乞丐,带着闫戈跪在城门,被一群地痞流氓打的鲜血直流。
她看不过眼,捧着糕点给他,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按照他现在所言,他有地方住,也有人给吃的,为什么会沦落到那个地步。
“我娘死后,那个男人便不来了,时间久了,哑巴仆人也跑了,没有人再给我送饭,院子里值钱的东西被一群地痞抢走,我便只能和闫戈一起出来乞讨。”
停顿了一会,傅熠然添了一句,“我娘还活着的时候,闫戈晕倒在院子门口,她难得清醒,将闫戈从外面抱了回来。”
“我没有年纪相仿的朋友,闫戈的出现对我很重要,也是他陪着我度过了最难的时候!”
拉着她躲在树下,昏暗的光打在她的脸上,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那个身着红衣手持长剑起舞的身影。
她的长剑已经被男人削断,根本没有杀人的力量,那日他偏偏对铁匠留下的铁片有兴趣,学着小人书打造了一把刀。
他从未见过娘那般肆意的模样,一时看呆了眼,等他回过神,手腕已经被那双手握住,插入了肚子里。
她摸着他的脑袋,轻声让他活下去。
那个男人冲进来,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抱着娘冲了出去。
可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