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驸马大意了,有劳赵太医。”
章文昭说罢,叫阿宝领着赵真去前厅桌案上开方,又叫锦绣去厨房一趟。
等赵真的方子写好,章文昭便递上锦盒。
赵真受宠若惊连忙推拒,章文昭解释这只是章婵做的点心,拿给赵真尝尝,感谢他跑这一趟。
不是收买,不是贵重物,赵真找不到理由拒绝。他干脆当即打开锦盒吃心,这也给章文昭传递一个意思:赵真不想让人以为他与康平公主府有什么牵连。
也罢,不过是随便派来的太医,就算要拉拢也要多多考量,章文昭不失望。
过后,由阿宝送赵真回宫,并在太医院取药。往后再要请太医,就用不着王福了。
宫中来人(微修)
原本章文昭的计划是叫宁远醉酒装病,没想到这一装竟真让他瞧出毛病来。原来宁远小时候中毒竟是彻底伤了根基,一点烈酒就叫宁远如此难受,是他不够细心。
看着宁远醉蒙蒙睁眼,挣扎着要起来,章文昭连忙将人按回枕头上,“是我疏忽了,殿下可好些了?实在惭愧,以后我不会再叫殿下沾酒了。”
方才赵真的话宁远也听见了,他头疼是真,帮着章文昭演戏也是真,此时听章文昭说这些,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宁远只轻轻摇头,干咳一声。
章文昭会意立即端了水来给宁远喝下。
“殿下再睡会儿?”
宁远不愿,眼神空荡荡落在床顶上。
二人一时无话,章文昭之前用了完美的理由打消了宁远的所有怀疑,此时若是表现得太过关切,会显得莫名其妙。在宁远来看,他章文昭的心里一定想着:他们只是认识不到五日,被迫凑在一起合作谋事的人,连朋友都还算不上。
阿宝去了太医院还没回来,问宁远要不要再喝些醒酒汤他也不要,章文昭思来想去,只能将今日的事说来听听,打破一室尴尬。
“殿下今日听了李莲泽所说,可有想做的买卖吗?”
宁远闻言犯了难,听得越多反而越无从下手。尤其京城中什么也不缺,按李卓所言要出其不意,不能做满大街都是的那种买卖,但京城里还有什么能有这样的特性呢?
但他随即想到,与李卓聊起要做买卖时,有两个丫鬟来换了碗碟,这消息定然会透出去,章文昭又打得什么算盘?
宁远目光审视落在章文昭眼中,章文昭便自得一笑,“殿下可想换回男装?”
怎么可能不想!宁远唿吸一滞,瞬间明白了章文昭的用意。
“现在府中应当人人都知道了殿下要做买卖,这做买卖总要上街去考察几番才是。殿下千金之躯不便大张旗鼓为这种事搞出排场,扰了百姓安宁,也看不出真正的名堂。所以,我们便以微服暗访为由,”扮”做男子出门,殿下得了逍遥,传到别人耳朵里也挑不出问题。”
那……
“那我们做何种买卖?其实我早已想好,今日问李莲泽不过是个幌子,不过莲泽兄说的的确让我大开眼界。殿下要做买卖的事传出去,其他皇子定会想办法掺和,只需随便做些小买卖装装样子,我有另一真正想做之事,对殿下也大有裨益。”
章文昭的眼中光芒愈盛,若是此事能够办成,这才算是他们宏图大业最关键的一步。
他正要开口,屋外却响起了阿宝的叫嚷声。
“殿下!驸马!有好事了,皇后娘娘派人来看殿下啦!”
有好事才有鬼了,以前在章府,章文昭被罚闭门思过却偷偷吃烤鸭,阿宝在门外放风遇上章老爷章孝谦来检查,阿宝就是这么叫的。
“殿下,有人来了。”章文昭神色严肃压低声音道。
宁远会意立即紧闭双眼紧皱起眉头,就差没在床上打滚。
章文昭去开了门,看也不看先低声呵斥道:“住嘴!殿下身体不适你在这里瞎叫什么!”
而后不等阿宝答话,他目光一移,对上两个神情不悦的太监。
“两位便是母后派来的公公?”章文昭故作疑惑。
“皇后娘娘听闻康平公主病了,特派咱家给公主殿下送些补药来。”一个胖一些的太监趾高气昂道,仿佛他不是来送药的,是来施舍乞丐的。
“殿下还睡着,儿臣替殿下多谢母后挂怀。”章文昭忙殷切起来,“两位公公随本驸马去喝杯热茶再回宫吧。”
“茶就不必了,娘娘惦念殿下,叮嘱咱家一定要替她亲自看一看殿下才行,父母之心驸马爷不会非要拦着吧?”
“公公这是哪里的话,本驸马只是怕殿下的病气冲撞了母后,做儿臣的一片孝心竟换来公公这般诋毁,是何道理?看来本驸马有必要亲自进宫向母后她老人家陈情了。”章文昭拉下脸来,仿佛变了个人。
两位公公偷偷交换个眼神,他们当然知道公主新婚后进宫拜见皇帝皇后,皇后派去接引的太监被章文昭反将一军,最后落得掌掴的下场。是以眼见不妙,他们也不再争口舌之快,暂时服了软。
“是咱家关心心切一时昏了头,驸马爷莫怪,咱们还是先瞧瞧殿下吧,咱家也好快快回禀娘娘,莫叫娘娘忧心过度啊。”
“好,两位公公请。”章文昭也收了脸色。
哪知要踏进门了,方才一直不曾说话的另一太监却突然道:“府里新来的下人驸马爷还是要好生管教,公主府里大吵大闹叫人看了笑话。”
章文昭心下冷笑,面上薄怒目光如刀剐向阿宝,“宫中来人不知按礼数禀报,大喊大叫,平日里怎么教你的规矩,拉下去,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