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日子里辛娜梦继续在森林中追猎着法拉玛兹,只是原本百百中的近侍竟数次让猎物从指尖溜走。
法拉玛兹越走越远,越走越深。
王曾为他的近侍留下祝福:“森林的宫殿将对你敞开,林中诸兽也不能加害于你。”
或许也是这个原因,那林中凶横的野兽在夜晚也只能远远眺望那里的篝火,就连低吼也不被允许。
已经是多少个夜晚了,最开始法拉玛兹还会感到害怕,因为那月光皎洁的身影箭术了得,自己不过坎坎躲过。
他曾是一国的王子、国王,也曾做过佣兵,与那沙漠诸王称为英雄的家伙死斗,此刻他手中的剑便是那位英雄所持有过的剑。闪着月色光彩的古老双刃剑。据说其中寄寓着如今已经沉默的镇灵。 柴火出噼啪的响声,在雨林中生火是极其危险的,不过作为佣兵的法拉玛兹知晓如何避免火星落到干柴之上。
他的一生杀去了自己暴掠的父亲,用蝎毒封住了挚爱的口,也将王国的英雄斩杀。
如同此刻柴火间的火苗,不断摇曳。
“美丽的女士,我想你应该还在附近吧。”法拉玛兹突然说道。
不知何时他已经被那手持白弓的女猎手矫健的身影所吸引,这比溪流与鸟鸣更令他沉醉。
但法拉玛兹的询问注定无人回应,因为他此刻还听不懂雨林的呢喃与猛虎的低语。
“您似乎并没有杀我的想法,为何不出来与我交谈呢?”
破空的箭矢穿过耳边,刺痛法拉玛兹的耳膜,或许这是对方在警告他不要扰人美梦?
法拉玛兹捂着左耳,空鸣声依旧在耳边环绕,刺痛的他流下泪水。
但法拉玛兹并没有就此止步的想法。
“您愿意听我的故事吗?”
没有回应。
于是法拉玛兹撺掇火焰,自顾自的述说起来,而破空的箭矢没有出现。
“父王为追逐猎鹰而登上高塔,古老的高塔无力支撑肥胖的贵躯,将之甩入了滚烫的流沙。
就这样,王国的寿数结束了,本当继承王座的我也卷入了无谓的混乱,被阴谋抛来掷去。
在那时我也曾有至爱的人儿,她一心想做王后,却并不太在乎坐在那王座上的姓甚名谁。
于是我失去了爱人,为了性命与印玺,用蝰蛇的吻封住她的口,沙的被衾掩盖她的躯体。
后来,就像记忆中一切王国,内患与外敌、舅父们与叔父们,奴隶们与贱民们自相残害。
匮乏与争斗就像畸形的双生子,在这片失去神的热砂之上不断轮舞,蜃楼间埋葬着自我。”
……
在另外某个篝火的另一边,也有一位诗人在讲述着同样的故事。
“……失乡的王子渐渐明白了雨林的呢喃与猛虎的低语,由普慈的梦想所接纳。”盲眼的诗人说着自顾自的猜想。
坐在篝火一旁的是,四叶印瞳孔的纳莎娅。
“可是这也不过你个人的猜想吧,西福斯、玛海菈还有你正在寻找的法拉玛兹,这三个人的经历又有多少真实出现在你的口中?”纳莎娅说道。
这盲眼的诗人是从流沙那边走来的,被纳莎娅现后就说自己有一个绝好的故事。
而要求嘛不过是一顿晚饭,纳莎娅自然不会拒绝,因此才会在此与他交谈。
“我的眼睛被剜走,但看人的眼光却是无法被剥夺的。小娃娃,我能感受到你似乎有着很高的地位?”年老的盲诗人用着沙哑的声音询问道。
“哦?我们是第一次见吧。”纳莎娅轻笑一声,对这盲诗人的眼光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