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半,雪停。
京港的初雪只是意思了一下,便急匆匆收手。
路边的灌木丛里除了有些湿漉漉的,看不出下雪的痕迹。
黑色宾利里,季明宗熟悉而压迫的眸子落在她身上。
男人缓缓侧了侧身子,低沉嗓音袭来“开心吗?”
“一般!”
“不满意?”季明宗在中控台上方点了点烟灰:“喜欢什么样的?跟我说说,我给你物色物色。”
他似是心情不错,能理解她外出寻乐子的心情。
还颇为好心的提起要替她物色。
但季澜知道,季明宗表面上的心平气和都是迷惑人心的假象。
他从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的地盘作威作福,包括物品。
而她,很早之前就被季明宗归拢到所属品的行列中,自然更是不能让人沾染办法。
可偏偏,季澜芳心暗动,时不时的闹出点什么意外来。
“你这样的!”季澜顺着季明宗的话回应,凑到他跟前,脸贴着他的胳膊跟只猫儿似的蹭着。
二十出头的季澜,正是年轻貌美的时候,一颦一笑都带着青春靓丽的朝气。
让人移不开眼帘。
她生的极好,漂亮,精致,以至于见多了世面的老太太都忍不住说她是个狐媚子。
季明宗知晓,这是表象罢了。
她是不倒翁,无论底下如何摇摆,姿态永远都是挺直的。
进退合宜,从不将脸面看的过重。
就宛如此时此刻,她知道示弱。
一种另类的乖巧懂事。
她眨巴着水淋淋的眸子,紧盯着她,漆黑的眼珠子里能看见他的剪影。
清晰又旖旎。
“澜澜!”季明宗微微侧身,掌心从她侧脸滑至耳后。指尖回勾摁着她的后脑勺向自己靠近。
“我念你年岁小,对这世间万物充满好奇心,才多出这一分包容,但这一分包容也有耗尽的时候。”
前有季显、黎桢,后有鸭店!
她到底是年轻貌美,性格有大方爽朗,才会惹得身侧的那些男人对她流连忘返。
季明宗今日在外应酬,酒桌上有几个大学校长,聊天间隙,有人提起黎桢,不知怎地话题一转,说起黎桢的父亲黎老师对澜影传媒的宋总颇为青睐。
且其夫人一直在同京港大学的老师打听季澜的各种喜好和事迹。
放出豪言壮语:等她跟男友分手就正好接盘,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黎桢的家庭,是平常人眼中百年难得一遇的好家庭。
父母恩爱,高知家族,位置不算太高,不会有豪门里的勾心斗角,也不低,但学识渊博通情达理家境丰厚,婆媳矛盾不会存在。
季明宗听着时,有人道了句:“黎老师夫妇,难得的清明人。”
多妙的一句夸赞,难得的清明人。
彼时他甚至想过,季澜如果跟黎桢在一起了会过上何种日子。
她缺失的那些家庭温暖,指不定对方都能给她。
越想越窝火,席间几杯薄酒下去,便找了个借口撤了,丢下几位老总自行应付。
一路上,严会开车回兰庭别墅,他心里窝着的火在百转千回中缓缓回落。
从愤怒到罢了,这一路的心理路程无人知晓。
季明宗觉得自己是病了,她将一颗蒙尘明珠擦亮,让她足够耀眼夺目。
可到了,却嫌弃她太惹人耳目。
这对季澜来说,不公平且残忍。
一个而立之年的男人在百转千回中将自己劝好了才走进家门。
结果等来的是季澜进鸭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