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大。”
看了他们三个人一眼,楚默没有再说话,转身向着火堆旁走去。
火堆边上,冰隐睡的正香。
或者是火光的原因,整个人的脸上浮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身子半绻两手放在腮边,睡着了的冰隐,细细的眉眼之中不知怎的竟比平日里多了一份水气。然而,就是这样仿佛不存在的水气,看在楚默的眼底,却是有着震慑心底的作用。
平日的冰隐,在他的眼底似乎是和他的手下没什么区别的一个人。
令他总是不自觉的便忘记了冰隐是一个女人的事实。并且,还是顶着他妻子头衔的女人。这样的一个女人,伴在他的身边,让他忽略到她是女人的事实。只是因为,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果断不让须眉,身手不逊于他的任何一个手下。这样的一个女人,让他总是在不觉间会把眼光提到看同伴,欣赏手下的心理。
冰隐这个女人,实在是和平日里他所接触到的女人是不同的。
这个早在他之前一段时间就有所察觉到的事实,却偏偏是他所不想承认的。一开始找上冰隐,只是觉得好奇。连带着对那个晚儿小鬼那一丝莫名的好感,令他一再的接近她们母子。后来在看到冰隐的身手之后,他故意以晚儿为威胁,逼着冰隐和他合演了一场戏。
即然是戏,那总就有散场的可能。
其实,他是在一开始便打算了戏散之后放她们母子离开的。
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而她的身手再好,终究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女子。只是,不知怎的,曲终人散戏过时,整个焰武盟的权力被他借那一场婚姻来了个彻底的洗牌,把上一辈的旧势力完全的打压消灭了去,而他,却是半点没了放冰隐离开的念头。
或者,是他还在记着美国的羞辱吧?
在美国那一晚,虽然是她救了他,但是,她给他所带来的却也是绝对的羞辱,对吧?
那一早上,她绝对是故意的把自己丢出去的。
所以,他应该恨她。必须恨她的。
只有这一个念头,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的过去他丝毫不想放过冰隐想法。这么久过来,一路走到现在,他总是以这个理由来说服着自己。只是,在经历了这么一次生死与共的日子之后,他对她,还是那般的心情么?
不是了。他对她,早就没了仇恨。
楚默不想承认,可是,正如他之前不想正视为什么不放过冰隐一样,他的心情,早在多日前,在看到冰隐竟然私自闯出那庄院,自己一怒之时竟然想杀了她的时侯,便有了变化了。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时的他,不是生气冰隐的私自外出。
他是怕她被那小院中的暗枪所误伤,他是怕她被自己在利雅得的那些个对自己有着不轨之心的皇族所利用,进而伤害到她。那一个饭庄里,这样一连串的念头,在看到冰隐的瞬间突兀的便钻入了他的脑海,而他,竟然不可自抑的害怕了起来……
或者,自己多少有些在意她了吧?
看着冰隐宁静的睡颜,稍稍放下了一些心思。进而在这个星子当空而挂,身旁篝火熊熊,不可谓不浪漫的夜晚,楚默终是放下了心底的戒备,承认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对于自己多少有着一些的与众不同了。
一夜好睡,转眼第二日。
大清早,特有的生活习性令楚默清醒了过来。睁开眼,便看到白虎几人神色奕奕的脸。
而周遭,清晨特有的宁静令楚默冷冽的心也舒缓不少。
“老大,我们找了些果子来,多少吃点吧。”
“小声点。别吵醒了夫人。”
随着楚默的眼神看去,玄武一挑眉,好嘛,某个女人正猫般窝在他家老大怀中睡的正香。随着楚默的起身,似乎是感受到了些许的震动,嘤咛一声,竟然把眉拧了起来。而他家老大更是离谱,一看到冰隐拧起的眉,本来便小心冀冀的动作竟然在瞬间又轻了几分。
这一幕,令玄武彻底傻了眼。
什么时侯见过恁般小心在意一个人的楚默?
“白……白虎,那是老大没错吧?”
结结巴巴的一句话,换回的去是脑门处白虎嘣一个结实的二指弹,说出的话虽是压低了声,但那语气中的挪愈之态却是令在场几个听的清清楚楚,“你傻了?不是老大那会是谁?老大不是都说了让你小声小声的,你那么大声,会吵到夫人的……”
“嗯……好吵。”
就在这时,冰隐一个翻身,自楚默的怀中坐起,半闭着眼,脸上满是朦胧睡意,小嘴中喃喃的抱怨令玄武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指着白虎,眼底全是幸灾乐祸的味道,“看吧看吧,老大,这次可不是我吵到夫人的,是他哦。”
“白虎……”
楚默一声大吼,让白虎吓的原地一跳,继尔眼光一抬,蓦的看到窝在楚默怀中的冰隐眼底遽然闪过的那一抹戏诈之后,不由的恍然大悟了起来——
这个丫头,该是早就醒了。
而她之所以这样做,陷害自已,不外乎就是还记恨着小院中自己不放她出去的仇。
白虎拍额一叹,都说女子和小人难养人。看来,这古人当真是诚不欺人也。上前一步,认载的一抱拳,打着哀声道,“白虎认罪,惊了夫人的睡眠,还请老大和夫人原谅。”
“咦,白虎,你在和我认罪么?”
“是的,夫人。”
看着冰隐那脸上的得意之色,白虎咬牙切齿。并且同时自己在心底给自己下了一个结论,对于这个女人,以后自己是有多远就闪多远,绝对不能离她太近。不然哪天被她给卖了,自己都不知找谁收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