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他麻木地将点燃的纸巾塞进炉子,火光在他面庞上跳动。
“你现在把我伺候好了,才能有钱上学。不然我把你往门外一关,你被冻死都没人给你收尸。”刘龙富点燃一根香烟,“你过来。”
刘东起身,拿过一瓶开了封的酒,给他倒酒。
他穿得单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下,酒滴落在桌上。刘龙富见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燃着的烟头狠狠按在他胳膊上,“没用的东西!”
“别以为要高考了,成了大学生了,就能自力更生了,你也不看自己那个样子,出去能有什么大出息,我们老刘家的种,到你这就烂掉了,真是作孽。”
“妈的,你到底是不是老子的种?她是在外面偷人养的你吧?”
他越说越气愤,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把你个野种留下来,让老子养是吧?”
“你瞪我干什么?妈的。”他又拿起皮带,“老子让你瞪,妈了个臭撇役。”
响亮的鞭打声冲破薄门的阻挡,在院落里回荡。
薛问均再也没办法旁观,他高声喊道:“刘东,刘东。”
回复他的是刘龙富暴怒的声音:“不准去!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又想跑,你跑得掉吗?”
薛问均更加焦躁:“刘东!我报警了!”
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之后,有什么人跑了出来。
“你他妈除非死外边!不然老子不可能放过你!”刘龙富的暴怒被关门声阻挡在了身后。
刘东不顾一切地冲出去,看到院门外的人是薛问均,满脸的愕然:“怎么。。。。。。”是你?
偏偏是你。
薛问均当作没看见他的难堪,道:“我来问你题目。”
“什么?”
“皮带传感装置那题你选的是什么?”
刘东:“D。”
“哦,我选的A。”
“那可能是我选错了吧。”刘东苦笑道。
薛问均垂眸。他以前也来过这里,不过是白天,路虽然颠簸但两边杂草也有野趣,而现在草木凋零,夜深后,灯影绰绰,看上去有点诡异。谁也不曾想到,黑夜可以把一切变得丑恶。
沉默蔓延很久,刘东终于抬头,下定决心:“薛问均,今晚我可以住你家吗?”
见他望过来,刘东嘴角的笑更加苦涩,“我不会黏上你的,就今晚。”
7。
“我不想住你房间,我想睡沙发可以吗?”刘东说。
“别呀,这晚上多冷啊。”吴佩莹第一个不答应,“你就跟问问睡,没事儿的,别客气。”
“谢谢阿姨。”刘东笑道,“我真不是客气,我就是习惯了。睡床我睡不着的。”
薛问均抱来被子。“不用管我们。”
吴佩莹仍觉得不妥,但看他们俩都态度坚决也不好说什么了。
刘东接过被子铺在沙发上,“谢谢。”
“不客气。”薛问均坐在一边单人座上,“你可以多住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