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的一声,他吐了一大口血出来。飘落听见声音,赶紧回头,却看见那一滩血,怵目惊心:“四哥!”
寒秋嘴角带血,依旧强撑着看向她:“不要恨我……你可知……”话依旧未说完,一口血又喷了出来,他努力地还想抬头,说完未说完的话,却只觉得浑身无力,一头栽了下去。
他多想告诉她,你可知,上天待我……多么不公!
你可知,我明明可以爱你,爱得堂堂正正!
你可知,我明明可以告诉你,我可以堂堂正正的爱你!
你可知,我心中有多苦……
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飘落惊得差点晕过去,一抬头,却忽然发现,清风立在门外,满面泪痕的看着屋里的一切。
禁爱3
寒秋就像做了一个绵长的梦,是梦,却也是真实的场景。
就是在如初进门第二天的家宴后,慕容观止将飘落叫进书房,却半晌没有再出来。本来已经可以散了的,但如初却坚持要向慕容观止当面告退,众人只得等着慕容观止返来。
大厅里众人喝着茶,聊着天,也终于等得不耐烦了。王氏忍不住开口道:“寒秋,你去看一下老爷怎么还不过来,老让公主在这儿干等着怎么成?”
还求闻言,便起身朝书房走去。
刚走到书房的园子门口,他就看见管家何寻走进了书房,飘落似乎已经离开了。他不曾多想,直直的走过去,正要叩门,却忽然听到何寻的一句话,让他的手悬在了半空中。
“老爷,您告诉她这么多关于她娘的事,我差点以为您会告诉她,她是那个人的女儿。”
寒秋呆呆的站着,还没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又听得慕容观止一声叹息:“我不能告诉她……这样,至少她在世上还有爹,还有亲人……不是孤女……”
寒秋顿时只觉得脑子一炸,混沌一片,只余震惊。那个人的女儿?她竟然不是爹的女儿?
来不及细想,他匆匆退出了园子。他沉浸在震惊里,却忽略了自己的心里,正有什么东西悄悄的落了地。
好一会儿,他稍稍稳定下来之后,才又往书房走去。敲门后,只听到慕容观止疲惫的声音:“什么事?”
他深深呼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呼吸:“爹,大娘问您还过不过去?”
“我累了,就不过去了。你们自己散了吧。”
他这才匆匆离去,逃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只是从此以后,她不是慕容家女儿的这个秘密,就一直盘踞在他的心头,似一条毒蛇一般,啃噬着他的心。
她不是爹的女儿,那她便不是自己的妹妹——只是,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以前她还是妹妹的时候,知道不能爱,不可以爱,所以还能告诉自己要克制,克制自己想她;可如今,知道她不是自己的妹妹,明明可以爱,却还是不能爱!
老天爷竟如此不公!早知如此,倒宁愿她是自己的亲生妹妹,起码还能有一点自制力;可如今,却让他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沉沦,沉沦……然后,不可自拔……
寒秋终于从冗长的梦境中摆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房中,如初守在一旁,两眼通红的发愣。见他睁开眼,如初才回过神来,双眼立刻蒙上一层雾气:“相公,你终于醒了。”
寒秋只觉得浑身无力,一开口,声音低沉而嘶哑:“我睡了很久?”
“三天三夜。”如初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会在落儿那里昏倒?为什么大夫说你抑郁成疾?为什么……”
落儿?是了,是在落儿那儿。他恍惚的想着
“为什么?我们是夫妻啊!你在想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你居然会抑郁成疾?什么是能让你抑郁成这样?”如初不停地掉眼泪,却依旧不甘心的追问。
寒秋闭上眼片刻,又睁开:“落儿呢?”
落儿?你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就只知道问你那个妹妹吗?那我算什么?如初呆呆的看着他,说不出话。
屋里的气氛渐渐冰凉下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此时,门口却突然想起了敲门声,寒烟推门而入。他一脸闷闷的表情,有气无力的问了句:“四嫂,四哥醒了没?”话音刚落,就看见寒秋睁眼看着他,他顿时恢复了生机:“四哥,你终于醒了!”
如初顾及自己在寒烟面前流泪不当,便起身走了出去。
“你到底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吐血?落儿好像被吓坏了,这几天都心神不宁的。”
寒秋心中一紧:“她有没有来过?”
寒烟顿了顿,道:“可能她被吓坏了,这几天都没出过门。”
寒秋苦笑了一下:“是啊,我把她吓坏了……”她应该很惊慌吧?她应该很恨他吧?从此以后,她都不会再愿意见他了吧?
他思及此处,那股熟悉的血腥味又涌了上来,喉头一甜,又吐了一大口血。
寒烟惊慌失措:“四哥,怎么了?怎么又吐血了?”
而寒秋,早已听不到他的声音,沉沉的睡了过去。
大病
大夫再来诊治的时候,当场就变了脸色:“怎么会这样呢?昨儿明明还不是这样!”
如初几乎咬着牙问出来:“到底怎么样了?”
大夫不敢再迟疑,一下子跪在地上:“回公主,四少爷他的心脉已经出现衰竭的迹象,是他长期忧思再加上受了刺激所致。本来没有这么严重,可四少爷他本身的求生意识很薄弱,似乎在摧残自己的身体,不肯复原,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