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状似未闻,侧脸看向旁侧小摊上的饰物,小指却被另一个小指轻轻勾住。
已有行人对他们亲密的模样投来视线,冉冉心下烦闷,甩手便是一记耳光,清脆响亮。打完冉冉自己也一怔,她对待旁人的时候从不会这般无礼,却不知怎的一面向卞修她就控制不住情绪,而如此小家子气的她连她自己也觉厌恶。做了个小小的鬼脸,冉冉搓着那只仍有火辣辣痛感的手笑道:“对不起,我不该又打你,以后再也不会了。”
会生气想打他表示她在意,也意味着她仍未放开。卞修眸光微闪,已然听出冉冉的言外之意,而那可爱的鬼脸也着实教他心疼。手揽上冉冉的腰,施力将冉冉抱上马背,卞修自己也跟着在冉冉身后坐定,取出厚暖披风将冉冉整个包裹住,“我喜欢你打我。”
从披风中探出脑袋,冉冉回头怒瞪着卞修,唇上一软,在她尚未反应过来前已被卞修攫住唇。柔软的唇似绵糖,含在口里就像要融化,似乎还带着点心的香味。卞修扣住冉冉的身体,浅浅深深一遍遍地掠夺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冉冉万没料到卞修竟于大街上对她加以轻薄,还让所有人都瞧见他们的亲热。在民风较为淳朴的当下这无异于离经叛道之举,是以两旁的行人皆愣住,其中一名卖包子的小贩手被热包子烫红了都未觉察,只呆呆地看着马背上缠绵的两人。
风中两人的发丝均向后飞舞,冉冉优美的颈部弧线也随着头部的挣扎后仰展露无疑。意识从清醒转至混沌,水灿的眸也渐渐迷离,直至卞修放开她,冉冉才喘息着睁开眼。
卞修看着冉冉拭了拭唇角,连这微小的动作都带了分致命的魅惑。“信我,不要生气。除了你我没碰过任何女人,我只碰我喜欢的人。”
冉冉怔了怔,一时未反应过来此话何意,一旁的围观人群却已喧哗开。极难得看到这般景象,又是一对生得这般精致的年轻男女,他们自也乐得促成好事。
“真是郎才女貌……”
“姑娘你原谅他……”
“这位公子都当众表白了,姑娘你就答应了吧,你都是他的人了。”
……
冉冉有些窘迫,不自觉往披风里缩了些,低声骂道:“你混蛋,坏我名节。”
撩开冉冉颊上缠绕的发丝,卞修笑了笑,“我的名节也一样给了你,大家都能作证,如果我再对你始乱终弃一定遭万人唾骂,不得善终。”若是让她知道他已在她昏睡时看过她的身体,不知她又会有多么激烈的反应?
闻言,周遭人群又是一阵闹哄,冉冉红了脸,终是抵不住众人视线,伸手拉起缰绳驾马逃离而去。
行至谭贡城外卞修即接过缰绳,调转方位向着一座山头奔去。风极大,冉冉缩在披风里,蜷着,倒也丝毫不冷。一直认为卞修对自己居心不良,却不料他竟当众表白,着实教她有些惊讶。
直至傍晚时分卞修才勒住马,将冉冉从马上抱了下来。冉冉解开披风,抬眸看向四周,不解地摸摸脑袋。清冷的空气中有着芳草的味道,眼前是一片隐蔽的荒郊野外,只是卞修为何会带她来此?
将马在一边拴好,卞修走至冉冉跟前笑道:“带你去见见我师父,他老人家一定会很高兴看到你。”
“不……去。”冉冉忽得产生一种丑媳妇见公婆之感,脱口便拒绝。
手让卞修抓住,几番挣扎下冉冉只得跟着他踏过半人高的茂盛草丛,难行处皆由卞修抱自己过去。
这样的卞修和从前那个冷漠无情的卞修截然不同。看着在前方开路时而转头对她微笑的卞修,冉冉蓦地有些恍惚,不论是争吵怒对抑或平静相处,与卞修在一起的感觉都和别人不同,也无人可以取代。
进得山内,冉冉眼前出现两座小屋。山中的夕光是寂寥的,小屋反射出淡淡红光却有了些暖意。
“到了。”卞修转身,唇畔带着笑。
冉冉撇开脸不去看卞修。从前的卞修冷漠,重逢后的卞修对她霸道而又亲密,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生怕一不小心即落入卞修的陷阱。
小屋外观颜色有些褪去,显见已有年岁,而其中一间小屋顶上正有炊烟带着饭菜的香味盘旋而起。卞修上前轻轻敲门,不一会门便开了,一位清瘦的老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师父。”声音轻柔如风,此时的卞修俨然只是一名乖徒儿。
老人开怀笑起来,有些讶异,“居然是修儿。”眼神一侧老人看到了卞修身后的冉冉,视线也随之密密落在冉冉身上。卞修将冉冉拉至身边,揉揉冉冉的发顶示意:“叫师父。”
冉冉进宣国皇宫时卞修的师父已带着卞修离去,是以冉冉未见过这位轰动一时的国师。拍开卞修的手,冉冉大大方方施了个礼,“见过前辈。”
老人微笑,“你就是冉冉。”较之上次的到来他徒儿的笑容明快许多,而他的徒儿行止淡漠也绝不会对其他姑娘随意亲热,想必眼前的小姑娘即是他离开宣国皇宫后那位传奇公主无疑。
见冉冉只以前辈相称并未同自己一般叫师父,卞修扬眉笑了笑,随即拉着冉冉一起进屋。晚餐是简朴的,三盘素菜一些清粥,味道倒也清鲜可口。冉冉默默听卞修和老人聊着家常,偶尔抬眸迎上老人注视的目光便启颜一笑。
用过晚餐冉冉犹豫片刻,自主收拾清洗起碗碟。她对卞修再不满,也不能用完餐两袖轻松地将碗碟丢给这师徒俩处理。卞修和老人则踏着夜色出外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