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了,我看着他呢。”冯语华在自己的眼睛上比划一下,拍拍女生的肩膀:“虽然这是诡异,但是你要知道既然上层和他已经确定是合作关系,那咱们就不能满是猜疑的对待他。”
“诡异向来心思简单,相信他不会弄虚作假。”这话落下,女生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别过头换个方向随口嘟囔几句,抬起眼睫后,刚才轻松的对话感觉瞬间被抛开。
气球,在两个不算粗的枝杈中挂着一个红色的气球,她挪动视线,右手去拽冯语华的衣服,语速说的飞快:“有气球,大家小心!千万不要看气球!”
随后就是动作利落的一枪射出,准确无误的将气球打碎,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崩出来的气球碎屑赫然在空中变成崭新的红气球。
直接贴脸,令她陷入幻境,来不及提醒他人。
一个破碎气球足足分出数十个红气球,而这也被听见女生的喊话,但没搞清状态,而下意识反应的其他人以不同的方法打破。
这只会让气球群体变得更大更多。
“别打了!”有人出声劝阻,可已经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有好多气球。”一个人接着又喊,就在他们来不及思考,就将气球打破之后,它们就围绕着人类,出现了一圈密密麻麻的气球,红色的、圆圆的,通体没有小丑的气球。
满满都是气球,男子的眼球乱转,在他的眼中,到处都是气球,没有一处可以完美的躲开视线,在同一时间,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一样的答案,唯一的办法就只有闭眼。
短短几秒,所有人都闭上眼睛,周围可见的全是一片漆黑,不像之前的那种闭眼的感觉,之前隐约能透过眼皮看见光亮,而现在是真正的陷入黑暗中。
不仅仅是视觉的变化,其它感官仿佛也随着眼睛的合拢,开关被无情的关闭,听觉、嗅觉、触感都变得迟钝。
听,风的声音。
闻,泥土与草木的气味,还有微不可察的腐烂臭味。
触感,气球在身上摩擦的感觉,冰冰凉凉的蹭过皮肤,激出一路的鸡皮疙瘩。
这些都在逐渐的消失,整个人好像处在牢笼里,神智都变得模糊。
而一望无际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光点,随着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模样清晰的映在视网膜上,冯语华终于可以辨认出那是什么了。
——那是一颗红色的气球。
红的要往外淌血,在黑色的背景下,红色以一种极其显眼的形式叫所有人都忽略不掉。
而气球外表开始往外凸起,顶出小丑的五官、与暗紫色的帽子,小丑的黑色眼珠定定的看着人类,灵活的转动一圈,比气球颜色更鲜红的嘴唇,开始慢慢的向上扬起。
冯语华发了狠劲的挪动已经感知不到的手臂,动一动……动一动,但小丑的笑容更大,喉间已经犯起想笑的冲动,她咬牙将所有的笑吞回腹中,不能笑,绝对不能笑。
牙齿咬破嘴唇,心脏随着开心快乐的情绪跳的频率加快,一缕血腥味冲破黑暗,让她再顾不得手臂动没动,对准一个地方就是狠狠的掐拧。
嘶……大腿被掐的生疼,但成功的将她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唤醒,她睁开似乎很沉重的眼睫,沉重到她刚睁开,就又要向下垂落。
一闪而过的视角足够她看见,那些红色气球已经无影无踪,于是她又掐到了刚才的地方,这次的力道更重,刺激她变得十分清醒。
被影响的神经全部在想她传递一个讯号,疼,好疼,火辣辣的疼。
但是引诱一直想要笑出来的冲动,盘旋在心脏中的喜悦统统都没了。
一群人面色平静,有的紧紧的抿着唇,用牙齿咬住抑制不住上翘的唇角,有的已经隐隐露出笑意,眉目开始放松。
冯语华顾不得想那么多,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过女生枪套里的枪,迅速的打开保险栓,对着天上连开几枪,期待巨大的声响将他们唤醒。
“砰砰砰——”几声枪响惊走仅存的鸟雀,扑棱翅膀掉下来的羽毛慢悠悠的飘落地面。
那群人开始面露挣扎,他们都是训练优秀的觉醒者,有时距离成功摆脱,只需要一个外界的助力,而这个助力,冯语华已经递给他们了。
“冯……冯姐?”清醒过来的人喘着气,摩挲自己的喉咙试探的说话,确定自己不会笑出声后,女生舔舔干裂的唇瓣,开始左顾右看。
“走!清醒过来的都赶紧走!”冯语华急声道,看了眼还在挣扎的一小半人,她手掌指向一个方向,示意那些人快速撤离,对准天上连续又是几枪。
也顾不得曼洛伊先前让她们不要乱跑的话,首要目的是先逃离这片诱导她们上当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自看见气球就产生的错觉,冯语华带着人跑了许久,久到已经来到另一座山上。
她双手撑着树木,额头上的碎发黏在脸颊,滴滴汗水划过鼻尖,砸在地面,她低低的喘着气,抬起头往原先的方向看去,她总觉得她在小丑的笑容中看见了一点哀伤。
哭丧的树木、垂泪的小丑
在这个诡域中,似乎透露着满满的违和感,目前一切展露在面前的规则总是和喜、笑有关,可是曼洛伊却在一个地方见到了垂泪哭泣的树木。
枝繁叶茂的树挺直的伫立在正前方,曼洛伊避开零散在草丛中、抱着花瓣似开似不开的花,他可不会被同样的套路算计第二次。
这棵树很高,在搭在一起的叶子里还藏着许多白色的小果子,它们颗颗圆润饱满,散发着诱人的可食用感,激发出味蕾的感受器,好似已经品尝到酸甜可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