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道路上缓缓驶来一辆马车,这下竹月她们也都看到了。
“奴婢瞧见了,来了来了。”
众人整理下衣袍,恭敬候驾。
马车在府门前缓缓停下,常宁下了马车:“陛下殿下,将军府到了。”
陆辞在马车里听闻,先行下车,将一脸高兴期待的景棠扶下来,语气有些无奈道:“慢些,你别急。”
景棠下车后一眼就看向竹月三人,上下打量一下,发现三人面色红润安然无恙,于是放下心,就着陆辞的手下了马车。
见到两人,楚逸州往前行几步:“见过陛下跟殿下,先进府。”
竹月三人低下头恭敬行礼:“见过陛下,见过殿下。”
陆辞带着景棠进府:“免礼,平身。”
一行人入府后直径去往后院,楚逸州早吩咐人在阁中备了些酒食,就等着跟陆辞喝上一杯,待三人入座,竹月她们给陆辞跟楚逸州倒好酒,给景棠上了茶水。
景棠喝了口茶,拉了拉陆辞的衣袖:“陛下,我想去竹月她们居住的地方看看。”
陆辞刚跟楚逸州喝了杯酒,闻言了然景棠是有话跟侍女们说,他转过头来对景棠道:“朕知道了,去吧,朕跟表哥喝几杯。”
景棠便站起身跟楚逸州打了个招呼,跟竹月三人走出阁楼。
将军府占地面积辽阔,一路经过后花园、人造湖池转过一处走廊来到一处院落,推门而入,小院里面积不算大却修缮的精致,有三间屋子,院中生着一棵桃树,只不过如今过时节,枝头只生长着桃叶。
关上院门,竹月三人目光仔细查看景棠,发现除了脖颈上还未散去的青紫,并无别处有伤痕,纷纷松下口气。
穆兰带着人往中间正屋去,面色缓和:“殿下无事就好,那日城门口处陛下掐着殿下都快些把奴婢吓死了。”
景棠心里清楚她们这几日定是担忧不已,温声安慰道:“我没事,那日之后陛下也很是后悔,已经承诺于我日后不再伤我。”
竹月自进了院子就在掉眼泪,此时在一旁边擦边哭道:“……这几日奴婢们在将军府都急死了,虽说将军说殿下安然无事,但没亲眼目睹,奴婢就放不下心。”
景棠有些无奈道:“如今可见着了,快些别哭了,你这眼泪说来就来。”
他还记得刚回归原身见到竹月第一眼时,这姑娘就在哭,后面也哭了好几回,确实是个爱哭的。
竹枝闻言笑了笑:“您让她哭吧,她这几日也不知哭了多少回,也不差这次见您安然无恙,喜极而泣的一回,您是不知,她都把将军给哭怕了,如今人见她哭就头疼。”
竹月听闻此言脸上微红,跺了跺脚急道:“竹枝姐!”
景棠不由有些惊讶看着竹月:“竟还有这事?”
竹月眸光有些不自在,嘟嘴:“奴婢就是那日被将军带回府上,忧心您被陛下带走后会受到伤害,着急之下控制不住,后面拜托将军去看您的安危……那次也是担忧才忍不住哭,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
众人进屋入座,景棠听闻竹月此言,想象一番楚逸州那张的脸露出被她哭的无奈头疼的样子,不禁失笑道:“我一切安好,现下见你们也都安然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穆兰:“您不必担忧,奴婢们在将军府上一切顺利,楚将军是个很好的人。”
她又犹豫了片刻道:“殿下,陛下可有说何时让奴婢们回宫侍候你?”
景棠面露迟疑,片刻开口道:“陛下不想你们再继续留我身边,我也不希望你们再留,日后若秘密曝光,我会牵连你们的。”
穆兰闻言,脸上表情变得难看,苦笑摇头:“奴婢们并不怕死,您可别再说牵连的话了。”
景棠蹙了下眉,拉起穆兰的手,正色道:“我将你们当作亲人,不愿牵连你们,姑姑,我希望你们能好生的。陛下如今不处罚你们,只是将你们调离我身边,其实也算正合我意。”
竹月刚止住的眼泪又继续掉落:“殿下……”
景棠无奈叹了口气,劝道:“若是因为我连累你们,我即便死了也良心不安,眼下已是最好不过的结果。”
穆兰闻言心下清楚他下定决心不想连累她们,勉强笑道:“奴婢知道了,日后奴婢们不在您身边,望您多加保重身子,将军府这儿挺好的,您不必再为奴婢们忧心忡忡。”
景棠见她听进去,顿时心中一块石头落下。竹月她们一直待在深宫,如今时局动荡,女子流落在外总归不好,在楚逸州这里也有个安身之所,况且他人也不赖。
他们又说些别的话题,景棠也说若是陆辞同意定会再来见她们。
不知不觉时辰就快到中午。
院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一道声音响起来:“殿下,午时了,陛下吩咐奴婢来寻您过去用午膳。”
屋内,景棠说话的声音一顿,随后起身站起来,提高声音:“我就来。”
竹枝见状忙去打开院门,门外侍女见到景棠恭敬行礼笑道:“殿下,奴婢来给您带路。”
景棠颔首跟上她,竹月三人紧随其后。
……
景棠步入来时的阁楼,午膳已在桌上摆好。
陆辞抬眼看他,唇边浮现些笑意,拍拍他身旁椅子示意:“来朕这。”
景棠应声缓步走进他坐于他身旁,闻到他身上传来淡淡酒香,随口问他:“陛下喝多少酒了?”
他跟竹月她们出去时,下人便捧着酒壶端上来了,到现下这酒都喝的有些时辰了。
陆辞本来手中还捏着酒杯,闻言笑了声放于桌上:“放心,没喝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