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只要闭上眼,就会开始做噩梦,似乎有什么东西指引着他去作恶,如果他不做,那就是在违抗天道。
他忍无可忍,又开始重新做坏事时,那些令他感到惶恐不安的动静才消失了。
而那时的商烬尘已经调整好了心态,继续毫无怨言地给他收拾烂摊子。
岁月如梭,又过了五年,听说恒屿族的少族长对巫照展开了猛烈的追求,巫照在逃婚路上被魔种抓走,少族长单枪匹马去营救她,差点伤及性命。
两人之间的关系终于有了一点儿进展。
但对商烬尘来说,还是太慢了。
陆婵音在书中世界里滞留了太久的时间,连炉鼎体质都拯救不了这具身体,她的肌肤开始失水萎缩,一日比一日衰老。
她开始刻意躲着商烬尘。
但被结界笼罩的地方就只有那么大,商烬尘随随便便用灵力探测一下,就知道她躲在哪里。
他将藏在角落里的她捞了出来,抱在怀里安抚道:“没关系的姐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始终爱着你,就像你爱着我和孩子一样。”
魏重越还是不死心,在举办新一届修仙大会的时候,来到凌霄派,对商烬尘说道:“如果你愿意把那个炉鼎给我玩玩,那我可以用福环秘境和你交换,只要你通过了秘境试炼,就可以成功飞升。”
商烬尘早已领悟飞升境,是为了孩子才留在这儿的,因此连个眼神也懒得给对方。
见他不搭理,魏重越反倒愈发往他面前凑:“我没有骗你,福环秘境是师父临死时用毕生修为凝聚的,你难道对飞升一点兴趣也没有吗?”
商烬尘听到师父两个字,眉头忽地一跳,终于问出那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师父到底是怎么死的?”
刚刚还蹦跶得欢的魏重越仿佛被点了哑穴一般,良久没有出声。
直到商烬尘准备离开,他终于扯了扯嘴角,表情无端变得有些森寒:“他那儿有一本剑谱,我想让他给我,但他却以我不是剑修为由拒绝了我。我知道,那是他准备给你的。”
停顿片刻,魏重越的表情蓦然变得狰狞:“他忘记了,我曾经也是个剑修,都是因为他偏袒于你,我才弃剑成为法修的!他偏心也就罢了,还死都不承认,非说我才是他最疼爱的徒弟,很可笑吧?所以我和他打了一架。”
说到这里时,他浑不在意地耸耸肩膀:“谁知道那把老骨头那么经不起折腾,法阵只是轻飘飘碰到他一下,他就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了。”
当初看到玄寂尊者吐血,魏重越也是愧疚过的,哭着把人扶起来,说要去找医师。
但尊者本就寿数将尽,因此阻止了他的举动,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烬尘。我愿用我的身躯和灵力配合秘法,制造出能够助人飞升的福环秘境。看在我们师徒一场的份儿上,你帮我把开启秘境的钥匙交给烬尘吧。”
这话一出,魏重越心底最后一丝愧疚也散尽了。
但为了得到钥匙,他还是哭哭啼啼地点头,保证道:“我发誓会把钥匙交给师兄的,否则我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虽然没有发元神誓,但看着对方诚恳的表情,玄寂尊者还是决定相信他最后一次。
然后钥匙就被魏重越给独吞了。
回到现在,他面色涨红地看着商烬尘,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要不要拿炉鼎和我交换福环秘境?”
商烬尘没有召唤霜降剑。
仅用拳头就将魏重越给撩翻在地,一拳打歪对方的鼻梁,另一拳打断对方的下颌骨。
“看来我今日有必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她只是普通人类,身上没有灵力供你汲取,你不必再对她抱有任何想法。”商烬尘揪着魏重越的头发,将人摁进坑坑洼洼的泥地里:“还有,你是怎么说出师父偏心我这种话的,他到底偏心谁,你真的不清楚吗?”
魏重越仿佛听不见他后面的话似的,只反驳道:“普通人类怎么可能活那么长的时间!你分明就是在骗我!”
但很快他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商烬尘一拳揍在他的后脑勺上,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处出现凹陷,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
这一刻,他觉得商烬尘是要杀他的。
恐惧涌上心头,他正要哀声求饶,其他门派的掌门刚好找到这里,惊呼道:“商掌门,你在对魏掌门做什么啊?”
商烬尘这才松开魏重越。
捡回一条命的魏重越大口大口地喘气,然而下一刻,商烬尘忽然拔出霜降,当着其他掌门的面,狠狠捅进了他的胸口。
在众掌门目瞪口呆的表情当中,商烬尘转身离开。
而被捅穿胸口的魏重越满头都是冷汗,却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幸好。
幸好商烬尘捅的是左边,而他的心脏天生长在右边。
他被众位掌门救下来,狼狈不堪地回了正阳宫,此后再也不敢出现在商烬尘面前。
但他不敢动商烬尘,不代表他不敢动别人。
他一直对当天的事情耿耿于怀,觉得自己的丑态被人看见很不爽,所以不动声色地找机会把那天的几位掌门处理掉了。
此后,再也没有人知道他曾与商烬尘发生过争执,还被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而此时的商烬尘忙着恒屿族那边的事情,根本不知道魏重越在背地里干了什么。
巫照与少族长的感情毫无进展,上演着她逃他追的戏码,巫照逃婚了九十九次,少族长也追了九十九次。
在第一百次的时候,商烬尘忍无可忍地找到两人,一剑横在巫照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