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什么呢?
可那晚周思游的状态,显然不适合季明欣再多作询问。表达歉意后,季明欣给她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留下一堆道歉的赔礼。
之后的几天,节目组找了正经兽医,陪小猫到康复。
小猫康复后,季明欣与周思游才终于熟络;逗着活蹦乱跳的小山猫,周思游分明也玩得不亦乐乎。
季明欣还是好奇,便鼓起勇气问她那晚面露难色的原因。
周思游叹了口气。
“……我以前也养过一只猫。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她淡淡说,“后来出意外了,小猫没了。死的时候……和你当时抱回来的山猫,状态有些相似。”
说完周思游耸了耸肩,面上轻描淡写,大抵已经释然。
“哦,原来是这样。”季明欣识趣,没再追问。
——周思游当然不会和她说,所谓的释然,永远只是伪装。
她这辈子都忘不掉当时的景象。
冰冷的冬夜,零星的雨,花园石板路上,奄奄一息的生命。
这只和钟情一起偷偷养着的小猫,是被她的精神病母亲摔死的。
就当着她和钟情的面。
很难复述当年的情绪。
像是无力,又有些难以描述的惊悚。
而面前,她的母亲谈厌,歪歪斜斜踩着一双小高跟,拖沓在石板路上。
谈厌看上去开心极了,嘴里哼着旋律,又指挥身边家政,“钟阿姨,打扫一下这里吧。”
钟宇柔显然是被吓住了,才愣着眼,没答。
谈厌不再催。
谈厌走出花园的那一刻,周思游猝然卸力,几乎跌坐在地上。
是钟情死死拉住她。
可那时的钟情也不过一个少年。
望着面前生与死的区别,她的眼底一片迷茫,双手颤抖,不知所措。
石板路上,雨落下来,没有血迹。
但她们都知道,这个小小的生命已经消逝了。
雨忽而下得大了。
周思游恍然觉察,谈厌正隔着漆黑的落地玻璃窗,在室内观察着她。
谈厌在笑,在观察一副杰作。以一种得意又傲慢的神色。
作为一个深居简出的豪门主妇、一只自甘堕入金玉笼中的金丝雀,谈厌很少有掌握别人的权力。
但她的女儿,是她身边难得可任她摆布的所属物。
控制别人的情绪——这种感觉让人上瘾。
民宿里,几人的牌局接近尾声。
耳畔是刷刷清牌的声响,周思游抱着手臂,困着眼,在昏暗里瞌睡浅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