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殿外守候的宫婢闻声欲进来查看,溯雪情急之下拔出腰间软剑拦住两人。
“没你们的事,出去!”
剑身反射的寒光映得溯雪神色愈加清冷,透着森森杀意。
两个宫婢皆是一惊,连声道是的躬身告退。
关好朱红色的漆金殿门,溯雪转身入内,商宴已拔下间的金簪,一掌重重的拍在案上,商宴抬起头,面色冷凝,“流光,有些事是不能作儿戏的。”
她在这个位置上,明里暗地里不知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一步踏错,便是粉身碎骨!又岂能儿戏?
流光微有些怔愣,一双杏眸低垂,轻声道,“我知道。”
“我只是想试试,看你对自己的身份究竟有多敏感,不曾想……”
反应越大,压抑的便越深,“这么多年,商商,你也不好过吧……”
奈何本是女儿身,却要行男儿志。
在这帝位上战战兢兢的活着,该有多孤独呢?
“对不起,流光……”
见流光神色郁郁,商宴不由想是不是自己反应太过了,内疚的开口道,“我不是责怪你,我,我只是……”
只是太害怕了……
烛火晃动,商宴捏紧了手心的簪子,动了动唇,却说不出话来。
溯雪收了手中的长剑,微凉的晚风从窗外吹入,流光却突然上前抱住了她。
商宴错愕,流光轻拍着她的肩膀,低声道,“我知道的,商商……”
“没事的,不论这条路有多么难走,以后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流光……”
商宴的声音有些颤抖,流光很瘦,怀抱却很温暖,鼻尖萦绕着皇后专用的紫檀熏香,像极了那时年轻温柔的母后。
“不要怕……”
商宴心中微动,一个人在夜里担惊受怕了太久,也会向往温暖的吧。
纵然这温暖只是风中的火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熄灭,却足够令身陷黑暗的人趋之若鹜。
赏花宴会就设在清荷亭畔。
不过短短两天,湖内的花苞都吐出了淡黄的花蕊,粉白相间,姿色动人,一湖春色真真是娇艳欲滴。
正是初春,湖边的柳条抽出了新芽,被宫人精心的裁剪过,沿着堤畔设下一列列的坐席,按地位尊卑依次排开。
国后之宴,谁敢不赏脸?所有受邀的朝廷命妇,大家贵族的千金小姐都陆续入席,当然也少不了和身为皇后的流光寒暄几句,献上备好的礼品。
虽然朝廷刚经历一番血洗,这些深宅妇人也并非一无所知,想必也是被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没有人愿意去触霉头,都妆容严整,笑容得体。
毕竟都是出身豪门世家,自是懂得如何享受这荣宠富贵。
商宴放下酒杯,嘴角挂着适宜的笑容,若不是流光生拉硬拽,她一国之君何必出席这后宫小宴?
朝堂之上,君王之宴大多是国政大事的辅体,而后宫的各类宴会实则是变相的‘相亲’。
毕竟能参加国后之宴的都是些天潢贵胄,不论在什么方面都是没得挑。
因此平日里常居深闺的小姐们都打扮的格外用心,云鬓香影,锦衣华服,从鞋尖的宝石,到耳下的坠玉。无一不经过精挑细选,和自己的妆容相得益彰,娇艳更胜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