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丈夫离婚的时候,贺承一直跟丈夫生活,司妙从出生到离开家之前,是跟贺承在一起生活过的。
比起动不动歇斯底里的母亲,整天花天酒地的父亲,抱着娃娃懵懵懂懂想让他开心的妹妹似乎才让她有家人的感觉。
贺承对她特别的照顾,是压死司妙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人想欺负小孩子是很容易的,尤其是贺母如此有权势的女人,她用不上打骂司妙,就足以把她扼杀。
司妙的童年是在冷暴力和众人躲让之间度过的。
明明在哥哥面前正常的厨师,司机,老师,但是只要贺承不在,没有人跟她说话,就好像她是空气一样。
她那么卑微,那么努力,那么听话,就差把自己的心肺撕开对着大家喊道:“来看看我吧,我很乖的。”
她变得恶劣,想引起众人的关注,大家对她更是避如蛇蝎。
她是小三的孩子,是没有礼数的丫头,是大家看不见的存在。
慢慢的连她自己都认为自己是这样的人,是不用被人搭理的存在。
阎争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就不喜欢她,男孩子故作老成的掐着当时还乖乖的司妙,把她右脸掐的通红说道:“不想笑就别笑,一天天假笑什么呢,看着我都难受。”
司妙一瞬间红了眼圈小声的嗯了一声,悄悄地跟在了哥哥的朋友后面,他好凶,好不讲道理。
但是他不会装作看不见他。
司妙看着眼前已经长大成人的阎争,他的双眼冰冷充满着她熟悉的厌恶,忍不住出神想到,那些曾经的时光,都去哪了。
她侧过头看了看站在角落的女人,看着阎争笑了一下说道:“怎么办,再不放手,就被人家误会我们关系了。”
阎争听完以后果然放开了手,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司妙说道:“要点脸吧,司妙,今天没有人想让你来。”
司妙还想说话,贺承突然从角落里面走过来,他脸上挂着吃惊看着司妙和阎争还有女人说道:“都躲这干什么呢?”
司妙眨了眨眼有点俏皮的向身后虚掩着的房门指了指:“令姣不舒服,她在里面,你快过去看看吧。”
“我有点累了,找个地方歇一会。”然后不管众人的脸色直接拔腿就走,越过众人的时候,本来轻笑愉快的表情一瞬间消失,面无表情的走出长廊。
贺承看了一眼阎争和拐角的女人,女人马上机灵的说道:“我就是参观一下,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先出去了。”
她走后阎争一言不发就想往外走,贺承伸手拦住他凝重的说道:“阎子,我不管你们怎么回事,司妙是我妹妹,你别欺负她。”
阎争点了点头,平静的说道:“嗯。”
贺承嘱咐完就往房间里走去,客房的床上没有人,只有一个女人微微痛苦的□□从浴室传来,他赶紧走过去,嘴里问道。
“令姣?”
腥风欢宴29
贺承只听见了微微动静,但是总感觉是令姣,他自从发现她在聚会上以后就心神不安,后来实在是站不住还是出来找她,结果转了一圈没看见人影。
他忍不住敲了敲虚掩着的门就要进去,打开门以后看见令姣蜷缩在血水的浴缸里,一只手颤抖着捂着眼睛,血从指缝间不断流出,下唇咬的全是伤口,浑身被浇的湿透忍不住惊呼出声。
“令姣!”
他丝毫不顾血水与脏污,一把抱起令姣,她脸色白的吓人,浑身都在哆嗦,脸因为痛苦皱在一起出了牙齿发颤就是压抑的哀鸣。
“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贺承看见她的样子一股无名怒火从颈椎窜到头顶,谁敢?谁敢这么伤害她,还是在他的家里?
令姣微不可查的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贺承没听清,他小心翼翼的附耳过去:“嗯?怎么了?”
“放我下来”
令姣痛的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但是神情中还有一种莫名的坚定,她让贺承放她下来,贺承看她的样子哪里肯听,她便挣扎着要往下跳。
令姣再怎么瘦弱也是一米七多,一百斤的人,贺承怕她摔落在地上,马上单膝跪下把她放在地上。
令姣从他怀里爬出去,靠在浴室白色的瓷砖上大口急促的呼吸,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贺承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咳咳我有话要问你。”
贺承心痛的看着她:“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我先带你去医院。”
令姣把一直捂着右眼的手放下,红色还留着血的肉窟窿显得格外吓人,更吓人的是她的血肉里有肉芽在迎风摇动,好像只要一点滋润马上就能茁壮成长。
令姣伸出沾满血的右手在胸前举起,做出一个拒绝的姿势,这短短一臂不过二三十厘米,但是贺承感觉一下子好像被她推开了,两个人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贺承,你刚开始愿意接近我,是不是因为,你是净化机构的人。”她喘着粗气,说起话来磕磕绊绊,随时一副要过去的样子,但是她脸上的表情是那么坚决。
“贺承,我不管别人说什么,你只要说一个不字,我就全都不信。”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后背靠着墙向下滑了一小段,好像马上要失去意识一样。
“是。”
贺承没有犹豫,没有避让,他坦然的看着令姣回到到,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
他本来慌张的神色一瞬间变得平静,令姣对他的抗拒让他知道了原因,剩下的在他看来都不是问题。
贺承伸手,想把令姣抱起来,她向后蜷缩了一下双腿,侧过头去,做出一个退避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