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视一笑,走出了房间。
出门时,梨花伸出胳膊放在白芷面前,“走吧,娘娘,不管发生什么,梨花都陪着你。”
白芷听她这么一说,心中一暖,抬手搭上了梨花的手,微笑点头,“嗯。”
“你们俩看上去像是要去送死一样!”肖扬从背后忽然出声。
二人被吓得一颤,回头怒瞪着他,“你怎么走路没声啊!吓死个人!”
肖扬挑眉轻笑,翻了个白眼,“放心吧!王爷一般不会罚人的,一会儿你就在宣王面前表现好一点,不要再让王爷丢了面子。”
二人被肖扬这样一提醒,才稍微安下了心。
三人快步走到清风堂,白芷和梨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看着那平时不开门的清风堂,今日竟然大大敞开,胸中顿时如擂鼓,慌乱与不安勐地涌上心头。
白芷踏上三阶台阶,就看见堂中二人,一人锦衣华袍高高端坐于正中央,而另一人,则身着白衣,背对着她站在堂下。
白芷不禁有些疑惑,这个穿白衣服的,怎么是个光头,那背着的手上还捏着一串佛珠,是个和尚。和尚怎么会来此?不是宣王和宣王妃吗?怎么不见人?
不管了,坐在正中央那个应当就是王爷,这样看还真当是贵气非凡啊!
她不曾忘记王爷的要求,在外人面前要表现得恩爱和睦,如果能表现好,说不定就能减轻惩罚。
正这样想着,三两步越过堂中站着的白衣和尚,就朝正中端坐着的男人翩翩而去。到了他面前,轻扶着他的手臂,面含娇羞,软绵绵喊了一句:“夫君~”
宣王:“???”
宁王:“……”
梨花:“∑(っ°Д°;)っ”
肖扬:“( ̄~ ̄;)”
刚进门的宣王妃:“[_]”
整个清风堂的空气一下子就安静了,白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身子若即若离地靠着宣王,用一双红肿的大眼,诚挚的盯着他,期待对方能给出一点回应。
可对方却是没有一丁点反应,一双迷雾一般的眼直直盯着她,像是写满了疑惑。
良久良久,肖扬一颗高悬着的心终是承受不住,轻咳一声,在门外疯狂指着那个白衣和尚。
白芷朝肖扬看去,一脸疑惑,然后又看向肖扬,那和尚怎么了?
二人没有默契可言,这一轮脑电波沟通完全无效,肖扬哀叹一声后,一巴掌拍上了自己的脑门。
孟瑛怔了一会儿,一双手不停转动着佛珠,脑子里面就一个问题,她不认识自己?一时间思绪万千。他和白芷在拜堂的当天,牵下花轿时是见过的,对方一定知道自己是个和尚。况且,世间人人都知道他是和尚心,就算西凉偏远,可对方公主们并不愿意嫁,那就是他们也都知道这个事情。
加上白芷前些日子给他的王府院落规划图,上面的文字新奇,饶是像他这般爱读书的人都不曾见过。还有那些奇怪的用词,她这种种怪异,都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那她到底是谁?真正的白芷又去了哪里?
孟瑛苦涩一笑,缓缓摇头,朝白芷招了招手,“王妃,来。”
白芷一听这温润如玉声音,是远尘居里传出来的声音!脑子里轰然炸开,那个和尚才是王爷?!
勐地转头看着那白衣和尚,长身玉立,一声朴素白袍,外罩着一层轻盈白纱,衬得身姿缥缈,仙气十足。他定定站在那,身子挺拔,十分随意。看似懒散,却又端正优雅,仿佛与天地相容,不争,不抢,不扭,不拧。
他脸上挂着浅浅笑意,俊眉如墨,微微挑起。黝黑的眸子深沉无比,眸光却璨若星辰,像是黑夜里最亮的那一颗星星。鼻子挺而直,如刀刻一般,雅致非凡。不知是不是没有头发的缘故,只觉得他全身上下,澹的像是一幅画,唯一有颜色的,除了墨眉深眸,就是那桃红的双唇。
阳光透过凋花窗扇,投在他的身上,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佛光。他洁白的脸颊和耳廓在光中,好似变得透明,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白芷恐惧地与他对上了眼神,可只一眼,就像是沉进了他眼里的深海,轻盈浪花轻抚着白芷的心,一阵一阵压下了她的恐慌与焦躁,就像在告诉她,别怕,别怕。
连他轻轻的招手,都像是被放了慢动作一般,缓慢,安静。
白芷怔愣中,抬头看了一眼宣王。宣王哑然失笑,“弟媳,那才是你夫君,快去。”
按理说,此刻的白芷应该窘得只想找个地缝鑽进去,可那轻柔的唤声,就像是神圣的召唤,白芷脑子里空白一片,抬起脚,鬼使神差地就朝孟瑛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像是走向一个缥缈的神仙,没有窘迫,没有不安,有的只是宁静,舒心,澹然。
愣愣走到孟瑛面前,还有两三步距离的时候,孟瑛上前,轻轻牵起白芷一双小手,然后另一双手,在白芷的手背上轻拍。
白芷感觉掌心的温度传来,不燥不冰,舒适极了。本应该很糟糕的心情,到了此刻,却已然被一扫而空,只剩下微微的忐忑与难以察觉的悸动。
天大的福气
孟瑛浅笑着看她缓缓走来,虽然心里对她有几分怀疑,但是见她红肿的双眼,心里有些愧疚。
说到底,是他为了一己私利,将她拉入这个无爱无情的宁王府,顿时有些心疼,暗骂自己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他牵起她的手,指尖冰凉,微微汗湿。低眸看向她的双眼,有一些躲闪,但更多的是他完全读不懂的情绪。
孟瑛轻轻拍了她的手背,朝宣王投去了一个歉意微笑,“皇兄,是飒兰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