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武侯绷着脸,似乎并不觉得自己错了,“我娘等着治病,没有钱,就偷了白队长的银子。”
“当真?”叶娇转头看向白羡鱼。
“应该是真的病了,”白羡鱼揉着脖子道,“但那又不是我娘,凭什么偷我的钱?”
叶娇拿出一袋银子,丢给小武侯:“这几天你不用来了,把你娘治好,再回来做事。”
小武侯怔怔地站着,不相信天上能掉下来馅饼。
看他瘦弱的样子,叶娇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要安抚几句,外面已涌进来不少人。
是白羡鱼的部下,带着其余九名队长到了。
这些人有高有低,有胖有瘦,年长的不过三十五六,最年轻的便是白羡鱼。
白羡鱼要给叶娇下马威,他们都知道,并且支持。哪想到如今昭仪娘娘的弟弟成了笑话,于是他们只好收起对叶娇的轻视,郑重地施礼。
施礼后起身,又瞧见白羡鱼脖子上的勒痕,队长们相互看看,便觉得自己的脖子也有些不舒服。
他们静默不语,听叶娇示下。
叶娇的意思很明确,希望他们用心做事,而她也将赏罚分明。
一位队长适时进言道:“巡街缉匪那样的事儿,武侯长就不用去了。外面风吹日晒雨淋的,小心伤了您的身子。您就在武侯铺坐着,等咱们汇报。”
虽然这话有些过于逢迎,但其余队长连忙跟着应声。
“就是,就是。”
“武侯长就不用出去了。”
叶娇对他们笑笑,扬声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本人既领君命,便不敢懈怠。把白队长的马牵过来,走吧,咱们去巡一趟街。”
巡街倒不算苦差事。一瞬间,队长们呼呼啦啦起身。
他们各自都带着两三个随从,再加上白羡鱼之前设伏的几十人,叶娇翻身上马,身后便有百十人跟着,刹那间浩浩荡荡气势汹汹,足足占去半条坊街。
为了骑马方便,叶娇衣裙内穿着一条裈裤。
白羡鱼看着自己的马被抢走,颇有些不满。
“你这什么人啊?凭什么只逮着我一个人欺负?”
没人敢帮白羡鱼出头,随从给他牵来一匹马。
“赶紧跟上吧队长,”随从劝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
这一天,原本等着看叶娇笑话的京都各衙门,都听说了叶娇带十个武侯队长巡街的事。
所到之处人仰马翻鸡飞狗跳——这是言官的诬告。
事实上因为人多,又有些爱看热闹的百姓来瞧女武侯长的风采,有些推挤而已。
走到东市时,有商户照例往武侯们手中塞吃的。
商户常常跟武侯打交道。平时打点好关系,出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
白羡鱼拿着两只活鸡,被叶娇逮了个正着。
“还给人家,”叶娇道,“你是官,不是匪,怎么能敲诈勒索呢?”
“谁稀罕啊。”
白羡鱼红着脸把两只鸡扔上天,所谓“鸡飞”,就来自此处。
走到西市时,有人大喊“抢劫”,叶娇带人纵马去追,把一条野狗吓得掉进煎饼锅里,这便是所谓“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