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钦州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不甘心,好不甘心。
爹爹,这就是您放在心中,宁死也要守护的百姓,他们却不肯念您一分好。
监斩官听着台下的叫嚣声,又想起贵人的吩咐,当即命令。
“既然如此,那便安排了吧。”话落,就有人领命,端着一杯毒酒走到梁钦州面前。
“喝吧,这可是太子殿下为你讨的最后恩典。”
梁钦州轻嗤一声:“他本人怎么不来,是没脸了吗?”
说完,他也不管众人反应,伸手接过毒酒,一口饮尽:“爹爹阿娘哥哥,钦州来给你们赔罪了。”
像是喝了一口刀子般,剧烈的痛从喉间割到胸膛。
几乎是瞬间,他的嘴角便流出了鲜血。
梁钦州用手背擦去,一字一句:“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我梁钦州,从未叛国!”
两句话,仿佛用尽了梁钦州全部的力气。
鲜血顺着七窍缓缓流出,待他话音落下,一口生气彻底散去了。
梁钦州轰然倒地,却未阖上双眼。
竟是,死不瞑目。
与此同时。
京城,郊外,一辆华贵且低调的马车停在树边。
马车外,一锦衣卫跪着战战兢兢汇报:“殿下,是个幌子,那宅子中是空的!”
马车内,李肃烨脸色阴沉,捏着茶杯的指节发白。
昨夜,他收到消息,说京郊外会有梁钦州不曾叛国的证据。
于是他带着人,顺着消息找到现在,结果却是一个骗局!
伺候的人噤若寒蝉,以眼观鼻。
唯有架马的暗卫首领直言劝诫:“属下明白殿下对梁将军情深义重,苦苦找寻能证明他清白的证据。”
“可如今遍寻不得,是否证明……梁将军确实叛国!”
李肃烨幽深的眸色变了变,莫名的情绪在胸腔里冲撞。
思绪恍惚间。
马儿忽然像是受了惊,突然嘶鸣一声。
李肃烨一晃,杯中热茶撒在手上。
灼烧地痛意从手背一直烧进心里,随之而来的,是如大山倾倒般压来的不安。
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猛的从心口抽离。
他开口,嗓子发紧:“几时了。”
帘子外,暗卫回复:“回禀殿下,快要午时了。”
梁钦州被审判的时间要到了。
李肃烨的心骤然高高提起,果断下令:“派一人先拿着孤的印章去阻止审判,余下人同孤速速回城!”
暗卫得令,当即驾车回城。
刚进城门,却通往刑场的道路都围满了人群。
李肃烨的不安越发浓烈。
他等不了,干脆掀开帘子,解开套绳,翻身上马,决定从小路去往刑场。
结果才急急忙忙过了两个小街道,便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影。
李肃烨不得不勒马停下,却发现被撞上的人是洛泉身边的婢女绿丝!
“你为何不在洛泉身旁当值,在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