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前脑海里突然响起江既离开房间前的那句否认。
屋里的暖气声响很小,吹出来的风很轻地拂过脸,没有太多的存在感,但确实是我现在所需要的,让我因生病而疲惫的身躯渐渐放松下来。
和江既好像啊,我慢吞吞地想着。哪怕江既每次都否认,但我早就学会自动在脑中转化他说的话,江既的否定就是肯定。
从他否认和我同一个航班那一次学会的。
为什么江既脾气怪怪的,却喜欢做好事不留名呢?
想完这句话我就扛不住困意睡了过去,睡得很安稳,一夜无梦。
……
下过那场雨后A市放晴了几日,我没主动提及回学校,江既也没提起,我便在君庭湾住了几日养病,期间陈原来过一次,送了一些常用感冒药,对我说:“我问过医生了,这些药都是能和治疗再障的药物一起服用的。”
他把感冒药和再障的药一起递给我。
我接过来,认真地道了个谢,再次感叹陈原真是个细心的人。
陈原仿佛看懂了我在想什么,扶了下眼镜说:“还是江总细心,知道再障患者感冒时很多药都不能吃,特意让我去问了医生。”
我张了张嘴:“原来是他让你去问的吗?”
陈原点头,继续说:“还特意嘱咐不要太苦的药。”
我闻言低头翻了下手中的药,的确如陈原所说。
盯着那些药发了会儿呆,我突然记起来一件事,连忙对陈原说:“这两天不太舒服,就忘记给你拍照了,医生那边有说什么吗?”
陈原听见我的话,又抬手扶了下眼镜,意味深长道:“没事的,医生不会说什么的,想看的人自然能看见。”
我被他的语气搞得一愣,琢磨了一会儿没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便问道:“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陈原拿起车钥匙,“乐先生,我先回去工作了。”
陈原开着车离开了君庭湾,整个山顶别墅又只剩我一个人。
江既,白天基本上不会在君庭湾,一般只有晚上才会回来。他一如既往地忙,回来时一般是凌晨,我躺在床上,感受到一阵脚步声从楼梯处慢慢传来,在经过客房时会停留片刻,接着继续前行,直到走到主卧,门打开又关上,脚步声消失。
然后我就会闭上困倦的眼,让自己睡过去。
大概怕我在他家饿死,江既请了个做饭的阿姨,负责我每天的餐食。
阿姨很专业,每日做好饭后就离开,绝不会来打扰我的休息。
这日我吃过阿姨做的饭,坐在靠近落地窗的沙发看书,书是顺手从装饰书架上拿的,讲得是一个少年在经历迷茫、痛苦和彷徨后逐渐逐渐走向成熟的故事。少年被一条恶龙养大,一开始自大又狂傲,冷漠又恶劣,行文至半时他慢慢成长,每日磨着刀,准备挥刀将那只恶龙杀死,以获真正的自由。
外面的天难得明媚,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书看至一半,放于一旁的手机震了两下,拿起一看,是翁奶奶发来的消息。
她之前约我去“家”里看看,但没想到我竟然生病了,我害怕传染给她,便和她道了个歉,说之后如果有时间我一定会赴约。
她回了个没关系,又发了好几条消息,一半在嘱咐我好好休息,准时吃药,一半是转发的有关养生的文章。
【翁奶奶:好好休息!下次你来我亲自下厨![微笑]】
我回了个“好”,附着同款微笑表情。
回完消息,我正要放下手机,弹窗弹出了一条资讯。
外交部长江正龙将莅临Z市参加慈善拍卖。
Z市?没怎么听过,应该是个小城市。
我没怎么在意,重新拿起书继续看下去。深秋午后的阳光薄薄淡淡,照得我又泛起了困,拿着书睡着了,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一转头,看见江既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正看着我,不知道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