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会儿坐哪只船?”
“最大的那艘,您看,就是码头上那群人正在上的那艘。”
姜卿意顺着瑞珠指着的方向,看到了那艘两层豪华客船,也看到了那群客人在踏上那艘船的刹那,头顶命火变得血红。
头顶命火主吉凶,那是大凶,有血光之灾!
“阿意,走吧。”
舒平郡主招呼姜卿意。
姜卿意红唇抿起,在亲眼看到舒平郡主和王御史同样在踏上那艘船命火便变得血红后,脚步停住。
“阿意?”
“兰姨,我头好疼。”
姜卿意声音低低,十分难受的模样。
舒平郡主赶紧扶住她,一边着急扶她下船一边问,“是不是着凉了,这附近有医馆,赶紧去瞧瞧。”
王御史没说什么,也跟着下了船,只是那些将行李已经搬上船的下人气得不行,“早不疼晚不疼,偏这个时候疼,我看她就是故意折腾我们!”
“我看也是,觉得自己扬眉吐气了,就端大小姐的架子,呸,要不是咱们郡主,她也不过是个穷乡僻壤没人要的弃女罢了。”
说完,还跟一旁一个丫环道,“是吧巧心。”
巧心看了眼姜卿意,再看替代她服侍在郡主身边的瑞珠,原本恨得咬牙,又想到最近自己往镇国公府送回去的消息,不屑一笑,“她是凤凰还是鸡,待回了京,咱们自然会知道。”
若是姜卿意在这里,就能认出巧心正是郡主被拐那日差点害了她的丫环。
进了医馆后,顾及姜卿意是女子,王御史主动带着其他人等在外头。
隔间门一关上,姜卿意就拉住舒平郡主的手,“兰姨,我有话跟你说。”
舒平郡主诧异,但还是示意瑞珠关上门守在外头。
“你是害怕回镇国公府吗?”
“不是。”
姜卿意摇摇头,斟酌道,“我若说我擅算命,算出今日那艘船会出事,您信吗?”
舒平郡主惊得张开嘴,一时说不出话。
不是她不愿意相信,实在是算命之流名声很差,但凡跟‘算命’二字沾边的,十有八九都是骗子。
“阿意,你不想回京,是吗?”
思来想去,舒平郡主只想到这个原因,以为姜卿意是在故意拖延回京的时间。
姜卿意看舒平郡主面色为难,也知道这一路因为照顾她虚弱的身体已经放慢了车马的速度,王家已经派人送了好几封信来催了。
而舒平郡主虽贵为郡主,其父却只是个已战死多的年异姓王,并非皇族,她又没有兄弟姐妹帮衬,加上王家又是规矩颇重的世家大族,她在王家处境并不轻松。
“那我们换艘船,可以吗,我不太喜欢方才那艘。”
姜卿意没再劝服她相信自己,只是乖巧问道。
舒平郡主松了口气,“当然可以,不过你若是真不想回京,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不用了。”
舒平郡主见她还是坚信自己的‘算命结果’,只当她是小孩子家玩闹,笑着让人重新去安排船只。
还在姜卿意的提议下提醒了那豪华客船,让他们检查船只,加强护卫,不急着赶路的尽量不要上船,至于他们会不会照办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她也不能因为一句虚无缥缈的话就强行把船扣下来。
忙活到天黑,一行人才重新登船。
王家的下人们自然又是一番抱怨,明里暗里说些刺耳难听的话。
姜卿意不想舒平郡主为难,只当做没听到,躺在随着水波摇晃的床上,看会儿天上清寒的明月,昏沉睡去。
梦里,又是一片血红。
等她满头虚汗的惊醒,才见已经天亮了,而船舱外脚步杂乱,隐约还听到有人惊呼和哭泣。
姜卿意面色一凛,立即披衣起身,还未出去,舒平郡主先进来了。
“兰姨,外面怎么了?”
姜卿意见她面色苍白,扶她坐下,却被舒平郡主反握住了手,姜卿意这才发现她掌心全是虚汗。
“阿意,昨日那船沉了。”
“他们遇上凶残的水匪,被人一把火烧得就剩个架子!”
“好在船老大把昨日我的提醒听了进去,夜里加强了守卫,察觉水匪靠近,立即让人跳船逃走,会水的船客基本活着等到了咱们这艘船。”
“可死的人依旧很多,除了被砍死的,更多的是受了惊吓胡乱跳船淹死的。”
舒平郡主想到今早水面漂浮的残肢,心悸的厉害。
“已经没事了兰姨。”
“可是若不是你昨日提醒,我们也上船了。”舒平郡主声音都是颤抖的,“我与夫君都不会凫水,你身子又弱,若真是撞见那群畜生……”
只怕跳水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