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意刚说完,西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笑嘻嘻道,“王知州连夜要逃,被主子提前安排的人拦下了,此刻就在家里彻夜难眠呢。”
新帝的意思都表明了,那越修离当然也不会留情。
“这些自有徐疏处理,我们该回了。”
“嗯。”
姜卿意打了个哈欠,夜色深了,一切,等明儿再说吧。
姜瑛和姜家被带走的几个族兄弟都被放了回去,姜家人今晚是没瞌睡了。
姜隽更是围着姜瑛转,对徐疏一口一个‘姐夫’,喊得半点没有磕绊。
“对了姐夫,这次你都来了,是个什么打算?”
他们说的,当然是徐疏与姜瑛的婚事。
徐疏轻笑,“我家中只有老母亲一人,且我老家也在汉南县,我已与母亲说好,就在汉南县举办婚礼。我母亲也已经在来的路上,只是她年纪大了,走得慢些,过几日才到。”
“那可好!”
十四叔十四婶高兴的不行,恨不得立马就去操持婚礼。
还是姜瑛冷静些,打发她们先去睡了。
等房间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徐疏才问她,“阿瑛,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嗯,你过来。”
徐疏半蹲在他身前,仰头看着已经洗漱收拾得干净,却难掩苍白的姑娘,“你说。”
刚说完,姜瑛便捧着他的脸吻了下来,认真的告诉他,“我承认,我喜欢过方渐仁,但那已经是过去了,我现在喜欢的,只有我的未婚夫,你明白了吗?”
徐疏是个传统的人,做官后也是个勤勤恳恳一心为民的好官,何曾、何曾被这般轻薄过?
可心底却像是被人点了一把火,越烧越旺,让他几乎情难自抑!
他深深握了握手心,“阿瑛,我希望婚礼能快一些。”
姜瑛看他这般,抱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本就是个爽利的姑娘,笑完了,还没忘记再亲他一口,看他眸色越来越暗,才赶紧把人赶出了房间。
“大人,可要休息一下再去处理王知府的事?”
“本官没有睡意,即刻去处置。”
徐疏道,“我家中那边,也即刻安排人去布置婚礼,只等我母亲一到,便办婚礼。”
徐疏迈步而去。
下人疑惑抓抓头,大人一向稳重,办事也不疾不徐的,怎么婚事就这么急了?
但疑惑归疑惑,事情得办呐!
下人赶紧去操办。
姜卿意来看望姜瑛时,听闻此事,哈哈笑着就叫人去帮徐疏一起操持着,“我保管只等徐家老夫人一到,你们就能立即完婚!”
姜瑛脸都红透了,唯有姜隽这个二傻子在一旁询问为什么这么急。
王知州的事很快就处理好了,毕竟罗知府为了女儿罗宁不受磋磨,很快就招了,而他也是个有心眼的,帮王知州做事时,暗自留了些证据,所以徐疏直接带着证据上门,将其一家都抓了。
王小姐还吵嚷着要见姜卿意和越修离。
当然,两人都不想见她,直接让她蹲大牢去了。
罗家罗知府助纣为虐,在污蔑姜家侵占良田,逼死百姓时,那被逼死的百姓,其实是死于他之手,死罪难逃。
罗宁刺杀姜瑛未遂,且受其父牵连,一家子被抄没家产,判了流放。
在流放的前一天,方渐仁再次来跟姜瑛告别,并说了他的打算。
“你要跟罗宁一起离开?”
“宁儿娇养大的,流放路途辛苦,这一路山高水长,我怕她熬不住。”
方渐仁其实很喜欢罗宁。
当初他父亲出事,他一直陷入深深的自卑中,他努力的想为民请命,做一个好吏,其中也有几分为方家恕罪的想法。
但罗宁身为模样出挑、才情不俗的大小姐,却坚定又偏执的看上了他,不顾他的身份、也不顾家人的反对,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
而她落得今日,也与他有关。
论情论理,他都不能放任不管。
“我不能代替死去的那几个百姓原谅她,但你始终是我的朋友。”
姜瑛道,“明日我去送你。”
方渐仁想拒绝,可也知道,流放的狱卒不会把要流放的人当人看,若是姜瑛出面相送,那些狱卒一定投鼠忌器,忌惮姜家背后的太上皇和太后,这一路,便不会太为难他们。
方渐仁苦笑,“那就麻烦你了。”
方渐仁告辞离开。
姜瑛看着好友沧桑却又坚定的背影,笑起来,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坚定的人,轻易不会被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