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孩子外出求学,是不需要家人陪着的,但越渊生母身体不好,越渊几乎是周嫱看着长大的,与她也亲近,她实在不放心,便打算在这边暂住几年再回去。
反正现在也无长辈管束她,一切行事随她心意,姜卿意便只跟北风说了声,让他跟县城的官员打个招呼,让人多关照几分。
就这样,桑榆有空就带着四个孩子外出打猎。
越渊的性子也渐渐活泼起来,但圆圆满满就差点被谢平安带跑偏,好在那团热烘烘的牛粪被爆竹炸开前,其他人就被拎走了,而谢平安凭借虽胖但灵活的身姿躲开。
但躲得了牛粪,躲不过他娘。
回去就被拔了裤子狠打了一顿屁股,哭得谢平安决定三天不理他娘!
圆圆满满和越渊来看他,几张小小的脸上都颇有几分一言难尽。
“谢平安,这事儿我们会记着,等你长大了找媳妇儿了,告诉你媳妇。”
满满认真的看着嬷嬷扒开谢平安的裤子,给他红肿的屁股上药。
谢平安脸羞得通红,捂着脸死活不肯叫他们再看他上药。
好了以后,再不提炸牛粪这种事。
桑榆还奇怪,这皮猴儿怎么忽然长大了,还暗暗觉得是这顿打有用,心想着以后可以多打几顿。
谢平安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懂事,换来了多么可怕的未来,每日还是没心没肺的到处撒欢。
几个月的时间,四个人的友谊上涨飞快。
越修离每日去巡边,跟将士们聊天,整个军营每天都是激动的。
姜卿意和桑榆督促着悬壶院修建的同时,也时常被梁紫衣拉去,跟她和周嫱一起四个人打马吊,度过了一段很是快乐的日子。
等过了年,出了十五,姜卿意一家子和北风一家一起,收拾好,准备回京了。
不过要走时,却收到苏袖的一封急信。
姜卿意打开信封一瞧,眉心便拧起来了。
“怎么了?”
“我娘前两年不是生下一个孩子么。”
姜卿意道。
越修离当然记得,战事平定后,郁闻、也就是金国之主宇文国主因为旧疾复发,病倒半年,让所有人都一度误会他辜负苏袖了,却没想到半年病好后,便以国礼娉娶了苏袖为金国之后。
每两年,两人甜甜蜜蜜的居然还诞下一儿,身体康健,让苏毅听后,感慨好久,连夜跑去雾山观上香,又跑去普济寺拜佛,最后包袱一卷,儿子也不管,上金国看小外甥去了。
“可是小弟有事?”
“那倒不是。”
姜卿意颇有些一言难尽,“是小阿鸾,想为弟弟抓一只雄鹰,去山崖蹲守,却没想到在山崖失踪了。不过应该没出问题,每天还会放一只信鸽出来报平安呢,流云剑也在金国休养,他不会放任徒弟出事的。就是不知为何,小阿鸾不肯出山谷了。”
姜卿意有些担心,小阿鸾的生长环境和寻常人不同,她怕小阿鸾突然看破红尘要隐居山林那就完了。
越修离见状,“可要改道去金国?”
姜卿意皱眉,她答应了回去看婉如,原本打算等看完婉如再去金国的。
“我替你走一趟金国吧。”
一路送他们出城一言不发的谢景忽然道,“正好边塞在谈与金国联合练骑兵之事,我走一趟。”
金国善骑射,大晋的骑兵除了越修离当年亲自训练出来的那部分,其他的简直没眼看,所以才让曾经那群戎狄那群骑兵那么猖狂。
姜卿意闻言,正要拒绝,忽的看了看谢景的命火,一时间,一言难尽的眼神更加明显。
“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谢景不解问。
姜卿意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妥协了,“行,你去看看吧。”
姜卿意交给他一封信,这才启程离开。
谢景望着渐行渐远的队伍,心中那压制了多年的情愫,也好似随着边塞旷野的清风一起散去。
他忽然就笑起来,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最亲近的一群人不是吗?
他朝着已经快看不见影子的队伍大喊,“我们永远是朋友!永远、永远都是!”
我会永远爱你们!
爱我这一生的挚友,那是超脱爱慕的感情,那是真挚的、永远不会淡去的友情!
谢景一瞬间,心境开阔,犹如新生。
也顾不上回去收拾行李,跟留守的同僚打声招呼,径直打马往金国而去。
马车上,姜卿意细数着看完婉如和稷儿他们,见过娘亲,之后要去哪里。
圆圆满满的学业又要怎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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